就在小李快要走到病床前,清秀護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她推到一邊:“我覺得還是我來吧,小李。你年輕又經驗少,對於這種貼身照顧病人,你還是缺少點經驗的。”
小李終於被一個推搡站定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皺,氣鼓鼓地說:“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難道說你已經是身經百戰了嗎?”
說完還不忘記一臉委屈的樣子投向站定在夏帆面前檢測心跳的主任醫生。醫生自然不會參與這樣的爭鬥中,只是回過頭來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來照顧病人,還是來爭風吃醋的?忘記你們當初入這行的誓言了?”
語氣不淡不重,可就是這樣的震耳發聵,發人深省。麥冬不禁要鼓掌了,跟著附和:“就是,就是。醫生,我覺得你說得太對了。”說完還不忘記給他投一個肯定的眼神。
醫生繼續地低頭做事:“一個女朋友當成這樣,居然還不沒有分手,你也是夠可以的!”
如果說有種人一出口就是為了噎死別人的,那一定是非這個醫生莫屬了。麥冬只覺得太陽穴在突突地跳,一句話也說不出。
清秀護士幸災樂禍地看了麥冬一眼,轉身伸手過去就要去解夏帆的衣服,就在她的手快要碰上領口的扣子時,忽然從身後伸過來一隻手拍了過來。
等到清秀護士感到了阻礙,這才回過頭要看個究竟,就只見麥冬在身後眼神恨恨地看著她,手上的力氣也加重了些:“我勸你不要用你的爪子解我男人的衣服。”
“你,你,我這是纖纖玉手,你懂嗎!居然怎麼會有你這麼粗俗的人?”清秀護士一隻手被麥冬一把手抓住,動彈不得,只能是憤怒地轉過頭來讓她放手。
“我說你們完沒完?你們這麼爭執下去,估計床上的帥哥就被燒壞了。”醫生淡淡地開口。
麥冬一個用力,由於慣性,就將清秀護士甩到一邊,動手開始解釦子,在感覺到身後可能存在的偷窺眼光之後,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你們還要看到什麼時候?現在這裡有我這個女朋友照顧就可以了。”
清秀護士從來還沒受到過這樣的閒氣,張口就要反駁,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醫生說:“小李,小張,你們去隔壁監護室看看那兩個病人醒沒有,看看他們的基本狀況。”
兩人聞言,臉色臭的像那臭豆腐似的,就算是啞巴吃黃連,什麼氣都只能肚裡嚥下去,對著麥冬投了個白眼,轉身悻悻然出了門。
在那兩個護士出門之後,麥冬開始專心地按照醫生的吩咐給夏帆解衣服,進行物理降溫,不知道是一時間的錯覺,還是恍惚了,就在兩個護士離開後的那個間隙,回過神來的時候,居然發現,醫生嘴角上揚,有一絲笑意。
也來不及多想什麼了,一面手忙腳亂地按照指示給夏帆進行各種的物理降溫,更多的時候是要守著時間,固定的一個時間給測量一下體溫,經過一晚上的折騰,終於在天色微亮的時候,夏帆的體溫恢復了正常。
話起兩邊,石南葉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在下午兩點趕到了青山鎮白芷的老家,車子熄火轉過頭,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本來石南葉是準備叫醒她的,可是一想,如果醒了之後完全不想結婚,或者直接跑進房間把她自己關起來,那麼今天拿結婚證的事,就要功虧一簣了。
思慮之後,石南葉決定不叫醒她。於是開車門下車,正好久碰見白父剛去播種了豆子回來:“白叔叔。”
白父戳了戳遮住眼的帽簷,眼睛看向這邊問候的聲音,一看是自家準女婿,眼角都笑彎了:“喲,是你啊,阿南,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小芷呢?沒和你回來?”
石南葉走過去,接過白父肩上的鋤頭和掛在上面的竹籃:“她回來了。在車裡睡覺呢。”
“哦,”白父朝著車裡看了看:“那你們這回來吃過飯沒?這次回來呆多久?”
“路上吃過了。這次回來,”石南葉跟在白父的後面,說著語氣頓了頓:“其實,這次回來,是想問白叔叔要一樣東西。”
如果只是一般平常的語氣,白父可能也不會這麼遲疑,只是石南葉因為緊張,語氣顯得異常地嚴肅和認真,白父遲疑了幾秒,試探地問:“什麼東西?”
“戶口本。”石南葉說出這話,心裡的那份緊張總算是鬆懈下來,白父一聽卻轉過頭來,將他上下打量了個遍:“你說你要什麼?”
石南葉一字一句,聲音高了幾分,卻足夠清晰:“戶口本。結婚用的。”
饒是怎麼都沒想到,眼前的小夥子居然會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要求結婚,白父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下巴就要掉落下來:“我說,阿南,你想好了嗎?你這跟我閨女才交往這麼短的時間呢,你這也太突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