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利益的分配難以平衡,人越多,回報越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密,越多的人知道,越是容易露餡。
他們要真的能把三大艦隊全部拉下水,這幾十萬石糧食,最多十幾萬兩銀子,根本不夠分了。
金闊勸阻,是因為如今的大明將領在拿到領兵權之後,基本上不得皇上召見,是不能回京的。
如果因為查案就把他們召回京,會讓文臣以為朱瞻基是不是要陰謀“逼宮”了。
朱瞻基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也知道自己在憤怒的時候,容易做出錯誤的選擇,所以乾脆把精力放在了安排人去與顧佐溝通上。
昨天顧佐才坐上尚書的位置,今天還忙著搬家和會客呢。他連刑部的人事恐怕都沒有了解清楚,現在就要讓他費心派人去山東,也是夠難為他了。
司禮監中官謝匡來到了諮情司。“殿下,陛下剛下午朝,招呼殿下與他在謹身殿共進午膳。”
“知道了。”
看了看謝匡,朱瞻基問道:“謝中官與馬琪可熟?”
謝匡躬身道:“奴婢是在師父在遼東的時候在身邊伺候的,那個時候,馬琪就已經是蜀州採買使。奴婢隨師父回京,馬琪擔任了蘇州織造府織造。後來他又任交趾採買使,南洋轉運使,基本都在外地任職。除了隔三差五有些聯絡,他每次回到宮中有些禮物贈送,奴婢與他並無多大私交。”
朱瞻基也知道內監繫統太大了,二十四個衙門,在全國各地都有分部,分管各行各業,雖然都是內監,但是不是已經混出來的人,大部分都不認識。
當然,這些藤蔓都是附生在皇室身上,出自一個系統,哪怕就是不認識的人,相互之間也能攀附上關係。
相比其他大臣來說,太監們都很齊心,哪怕內鬥的再厲害,針對武將和文官的時候,他們都能摒棄隔閡,抱成一團。
見朱瞻基沒有了後話,謝匡反倒是有些急了。“殿下,奴婢方才在師父處,知道了殿下想要懲治馬琪,清查賬目。奴婢早年就分管賬目,一般賬目漏洞,都瞞不過奴婢的眼睛。”
朱瞻基這才點了點頭說道:“一會兒我會跟你師傅說,將你派到寧波。”
“謝殿下!”
清查貪官,自古以來都是肥差。馬琪在宮中的財產無人敢動,這是屬於皇家的,伸手就要被砍。
但是他擔任了這麼多年的主官,家底薄不了。哪怕就是大半要上繳皇室,經手人也能在短時間內發一筆財。
謹身殿內,讓朱瞻基意外的是,除了朱棣,竟然還有新任的應天府尹趙羾。
趙羾擔任過尚書,後來貶為侍郎,要不是丁憂,恐怕早就又被升為尚書了。
現在他來擔任這個應天府尹並不算擢升,所以朱棣也給他掛了一個尚書銜,除了應天府尹的俸祿,還有一份尚書的俸祿。
不過趙羾此人不喜奢華,生活儉樸,今天堅決向朱棣辭了尚書的俸祿。
當然,辭的只是俸祿,不是虛銜。他這個應天府尹是大明最難當的官之一,掛一個尚書銜,還是很有用處的。
朱棣對他的態度很為開心,今日特意留了他一起進膳。
同時,跟他一起作陪的還有如今被升為文淵閣大學士,兼翰林學士,內閣首輔的楊榮。
朱瞻基對楊榮的印象要比楊士奇更好,比三楊中另一個楊溥的印象也要更好。
楊士奇在朱瞻基的心中更偏向一個秘書,一個參謀,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但是能力主要體現在維持各方關係上。
因為他的斡旋,朱高熾在文臣之中一直得到了很高的支援,但是做事的執行能力嘛……很值得懷疑。
而楊溥如今還沒有真正得勢,他為人也小心謹慎,除了文采高一點,朱瞻基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