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會做人,他對百姓苛刻,轉過來對皇室更忠心,甚至貪汙的金銀,在是在他手裡轉了一圈,後面又進了皇家的內庫。
他在乎的不是金銀,只是在金銀掠奪過程中帶給他的滿足感。
朱棣能忍這樣的人,但是朱瞻基最厭惡的就是毫無底線的欺壓百姓的行為。
在交趾,就是因為他絲毫不顧交趾百姓的難處,逼著百姓賣兒賣女也要湊夠他要的金銀,導致了永樂十三年的造反。
也因為他的沒有底線,他跟當時的承宣佈政使黃福結下了大仇,雙方都恨不得對方死。
也因為他這種沒有底線,當初他想要擔任大阪的鎮守使,被朱瞻基否決,但是後來他成為了從南洋向大明運糧的轉運使。
他雖然是皇室的家奴,但是屬於是朱棣的直系家奴。
他沒有直接得罪朱瞻基這個還沒接管家業的繼承人,朱瞻基也不能因為他的過錯來懲罰他。
但是這件事,如果說沒有馬琪的手腳,朱瞻基是絕對不相信的。
而且,哪怕他沒有動手腳,朱瞻基也需要一個物件來立威。
所以,這次就算他倒黴吧!
只有處置了一個拿得出手的內監中官,那些敢對百姓活命糧動手的官員,也才能按律追究其責。
房間裡面只剩下了朱瞻基,金闊,李亮,還有一個楊章德。
朱瞻基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林三這些人的事你不必插手太深,你的精力給我主要放在調查糧食到底是被誰貪沒了,倒賣了,買家又是誰?”
楊章德輕聲說道:“殿下,如果涉及到三品以上官員呢?”
錦衣衛雖然負責監督百官,但是對三品和三品以上官員是沒有調查權的。當然,這也不是一定,關鍵還看是誰在主事。
紀綱擔任指揮使的時候,連那些超品勳貴見了他都怕,一品的都督都被他打的半死。
“不管是誰,都給我一查到底。”朱瞻基冷笑了一下,說道:“皇爺爺要出征,把父王都給我支走了,我要是不大鬧一場,又如何能讓人怕我?”
楊章德徹底明白了過來,這個案子剛好給了殿下殺雞駭猴的機會,他現在要監國,自然要形成威懾力,這就是個好機會。
有了這樣的目的,他查起案子來也就沒有了顧慮。
“那微臣明日就送這林三幾人回山東……”
“不,你不能離開應天府,我需要你在京城幫我亮刀。這個案子並不複雜,你派幾個查案的好手去就好了。一會我就會安排李亮去跟顧佐聯絡,讓他明日派人跟你們一起去。”
金闊提醒道:“殿下要不要派人去聯絡一下青州衛都指揮使劉忠,讓他保護一下查案人員?”
他被朱瞻基安排在家裡主持大局,現在出了貪腐案,朱瞻基雖然沒有怪罪於他,但是難免會質疑他的能力。
他想表現積極一點,卻也知道自己也脫不了嫌疑,心裡恨死了馬琪。
“你又如何知道劉忠沒有參與?”朱瞻基搖了搖頭說道:“我會安排第一艦隊派一艘快船送調查人員到膠州,然後由第二艦隊派一支一千人的火槍手隊伍保護調查人員。”
膠州也就是後世的青島,那裡是接收南洋運糧的一個重要港口,雖然運到青州的糧食大部分都是在萊州灣裝上河船,透過彌河,白浪河這樣的支流進入內陸,但是拋開嫌疑最大的萊州水師,從膠州著手才是正確的。
朱瞻基不怕內監與當地官員勾結,他最怕的是自己的萊州水師也被拖下水。
如果是這樣,朱瞻基絕對會先清理軍隊中的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