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隨意一些,給我坐踏實了。”在朱瞻基的目光下,幾個人才有些侷促地坐好,背靠在了沙發背上。
顧佐和兩個兒子是真的侷促,但是袁宜這個傢伙純粹就是裝的。大年初二那天,他在宮裡吃的比誰都多,還嫌酒不夠喝呢!
不過他能這樣照顧顧家父子的情緒,倒是讓朱瞻基有些想不到。
見朱瞻基有些疑惑,他主動“坦白”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剛才還在跟禮卿談兩家結親,今後我們要變成親家了。”
朱瞻基不知道事情還沒有談好,聞言說道:“這是好事啊,到時候喝喜酒,我也去湊個熱鬧。”
朱瞻基的“金口玉言”一出,顧佐也沒有了脾氣,這件事就成了板上釘釘。他也只好抱拳說道:“能蒙殿下厚愛,臣感激不盡。”
“只要你等用心做事,孤自當會重用你們。”朱瞻基這句話說完,卻又不談正事,扭頭問向了顧誠。“如今在國子監學業如何?”
顧誠抱拳道:“稟殿下,小臣自覺學業倒也還過的去,只是這天下人才濟濟,秋闈倒還有些把握,不過明年的春闈,卻沒有了把握。”
顧佐是二品大員,顧誠身為他的長子,也得了一個從九品文散階將仕佐郎的爵位,可以自稱臣。
不過明朝的文散階與武散階完全不同,沒有官職,一輩子可能就是這個從九品的散階,不可能升上去。
朱瞻基溫和地說道:“儒家學業,只是讓你懂得人間的道理,奠定你的基礎。要想做一任好官,還需要像你父親一樣,要懂得明辨是非,誠懇做事,秉持公道,嚴於律己。只要你肯學習,勇於任事,自然有出頭的機會。所以,也不必將一個舉人,一個進士看的那麼重。”
“謝殿下指導!”
他有轉向了一直有些激動的顧誕,笑道:“為何渾身發抖?”
顧誕結結巴巴地說道:“小民,仰慕殿下,見殿下心喜。”
“你父已經替你報了羽林衛學的中級班,秋季入校之後要記得,在羽林衛學,一切身份都是空白,所有人都是小兵,不可仰仗父兄,仗勢欺人。”
“小民不敢。”
朱瞻基笑道:“好好學習,以後做一個對大明有用之人。”
“是!”因為太興奮,這一聲回答的簡直像喊出來的。
朱瞻基笑道:“今日沒有拿到紅包是不是有些遺憾?孤這裡也有禮物送與你們。”
聽到他的話,李亮招了招手,出來了四個太監,兩人端的是文房四寶,給兩個孩子,另兩人卻端出了兩把橫刀。
朱瞻基這才又面對顧佐說道:“自我十二歲起,一共打造了一百把百鍊橫刀,至今還沒有全部送出去完。顧府尹你被譽為大明包拯,乃是孤器重的名臣,今日賜你百鍊橫刀,希望在你手中能斬奸邪,除惡棍,還我大明一個朗朗青天。”
顧佐已經猜到了自己被太孫重視,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欣賞。
這種直接的讚譽對西方人來說會很激動,但是對內斂的東方人來說,顯得太張揚了。
顧佐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更為激動,在進入皇宮之前,他還一直在猜測太孫為什麼會約見他,但是現在,他只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他雙膝跪拜接下了橫刀,激動說道:“臣一定謹遵殿下吩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朱瞻基親自扶起了他,說道:“這幾日元宵燈會,值好最後一班崗。”
他神情一愣,有些驚喜地看著朱瞻基。
朱瞻基點了點頭說道:“節後就會有訊息,接替吳尚書之職。”
從應天府尹到刑部尚書,雖然只是從三品到二品,卻不能簡單地這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