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莊敬就喜歡他們這樣,這個倭寇營,存在的目的就是殺人,讓別人恐懼。
穿上了蓑衣,莊敬在五郎他們十個護衛的帶領下,向營地外圍的幼軍衛學走去。
這裡原本是明古魯部落的一個小村莊,因為房屋損毀了大半,現在大部分人都只能在殘垣斷壁中落腳。
所經之處,不時能聽到土人少女們的悲慘叫聲。
就在莊敬經過一處靠著牆壁,用木板和芭蕉葉搭建起來的窩棚的時候,一個光著身子的土人少女渾身鮮血地從窩棚裡面跑了出來。
她的身上渾身青紫,還有不少傷口,原本美麗的眼睛充滿了恐懼。
剛跑出了幾步,一個光著身體的倭寇手提一把倭刀追了出來,他的嘴裡罵罵咧咧,從背後就是一刀揮出。
少女的腦袋被一刀砍斷,鮮血從胸腔裡噴了出來,這溫熱的鮮血濺射了那個倭寇一身。
但是他卻享受地沐浴著這溫熱的鮮血,光著身子在雨裡狂笑著。
五郎在雨裡大聲叫道:“藤田君,你的刀法退步了,這一刀竟然沒有直接把頭砍掉,太差。”
那個藤田向著莊敬抱了抱拳,以示敬禮,向著五郎說道:“不是我刀法退步,剛大戰了一場,身體發虛,下雨泥濘,小妞又在跑,所以都影響了我下刀的角度。你若不服,改天我們再比試一場。”
五郎笑了笑,跟他揮了揮手。“我那窩棚裡還綁著三個小妞,你去挑一個吧。反正明天,也都要處死了。不用也是浪費!”
“謝了!”對方呵呵笑了起來。
沒有明天,沒有未來的日子,讓這些倭寇們一個個的心理都變的有些變態,不過目前都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莊敬不怕他們能翻天,這次戰事結束,只需要樹立一個典型,就能讓所有人乖乖聽話。
羽林衛學的軍營在村子的另一邊,那些沒有倒塌,尚能避雨的的房屋,成了這五百大明士兵的暫居地。
倭人現在心裡自認大明人更高貴,好房子應該給大明人居住,所以他們寧願住在泥地裡,用一塊芭蕉葉擋雨,也不敢跟大明士兵來爭搶這好房子居住。
羽林衛學計程車兵們雖然在各方面對倭寇有些好感,但是卻理所應當地享受著他們讓出來房子。
來到張鳳山的住所,莊敬發現,雖然因為下雨沒有戰事,但是羽林衛學的小旗以上士兵,他們都匯聚一堂,正在張鳳山住的大房子裡,進行著前面五天戰事的總結。
張鳳山向著莊敬抱拳行禮,面色之間卻多有不渝。“見過指揮僉事。”
雖然論級別莊敬更高,但是他不敢在朱瞻基重視的張鳳山面前拿大,笑著說道:“莊某今日乃不速之客,並無急事,諸位繼續,我也想借此機會與諸位學習一番。”
幼軍衛學的人大部分都瞧不起莊敬這個爪牙,也就沒有更多謙讓,只是給他騰出來了一個位置,又繼續進行戰事總結起來。
每一場對敵。哪裡做的不夠好,哪裡需要改進,哪裡應對得當,哪裡需要發揚,在他們的討論中,都清清楚楚地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沒有爭吵,也沒有誰居功自傲,所有計程車兵都一視同仁,進行著平和的討論。
莊敬還認出了彭城伯家的大公子,這可是太孫的親表弟。跟一個孤兒出身的小旗,兩個人勾肩搭背,坐在長桌邊與定國公家大公子徐顯忠進行爭論,雙方都沒有仗勢欺人,而是以事論事。
這裡一點也不像個軍營,更像一個學堂。張鳳山一介寒民,那些勳貴子弟也不敢看不起他,一個個以師視之,言語之間多有恭敬。
聽了一會兒,莊敬原本的不經意就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甚至越聽越是恐懼。
因為眾人的討論雖然是圍繞著戰事的功過,但是研究討論的方向卻深入到了背後的原因,而不僅僅是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