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他就召見了翰林學士楊士奇,讓他寫下聖旨。“著府軍後衛六千人,優先換裝火器,拱衛太孫。”
楊士奇洋洋灑灑,不一會兒就寫出了一片文采斐然的聖旨,用過了大印,就派了太監去跟朱瞻基傳旨。
自年初將府軍後衛撥給了太孫,太孫的護衛就已經超過了一萬兩千人,如此儀仗只比朱棣自己稍遜,遠超太子的兩營護衛六千人。
不過羽林衛雖然已經換裝,府軍後衛卻還一直沒有換裝,所以這次出征,朱瞻基根本沒有帶府軍後衛。
現在給府軍後衛優先換裝,也代表著朱棣是有意增強太孫的勢力。
等傳令太監離去,朱棣才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楊侍郎,太孫斬殺你長子楊稷,心中可有怨恨?”
楊士奇心中一凜,連忙跪下道:“犬子不堪大用,違反軍紀,死有餘辜。微臣心中雖然痛苦,卻也不曾埋怨太孫殿下。日前,微臣已經寫信回了老家,命次子楊道奉祖母進京。待他來到京城,微臣將會親自將他送到幼軍,繼續拜入太孫殿下門下。”
朱棣點了點頭,讚許說道:“此舉甚好,你有心了。你如今只剩一子,不過次子名聲遠超長子,也算是你的福氣。詔令,授楊士奇次子楊道將仕郎,入幼軍聽令。”
將仕郎雖然只是文勳的倒數第二級別,但是也是正九品的勳爵,這樣意味著,楊道從今以後就不是民,而是官了。
楊士奇又拜謝道:“微臣叩謝陛下!”
朱棣笑道:“不要埋怨太孫,要是我領軍,你那個悖逆的長子也別想活……”
“微臣謹記在心”
開了一天的會,朱瞻基回到宮中的時候,也覺得疲憊不堪。這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面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況,要用不同的態度,並且還要拿出不同解決方案的心累。
今日東宮顯得非常熱鬧,因為朱高熾要前往北平坐鎮,在為他收拾行裝。
如今運河竣通,從應天府坐船就能直接抵達北通州。所以朱高熾這次雖然要出遠門,也不會很辛苦。
他這次去北平,會帶幾個大一點的孩子去見見世面,太子妃張氏卻不會跟去。
如今張氏年歲已大,基本不受寵愛,他的後宮裡年輕貌美的女子不少,他也不會缺了人照顧。
張氏如今的精力基本都用在了協助昭懿貴妃管理後宮,然後幫朱瞻基管理興慶宮上面。朱高熾在不在,跟她的影響都不大。
從東瀛運回來的金銀,朱瞻基也不是全部入庫,戰利品就超過六百萬兩,三成歸軍隊,這就是差不多兩百萬兩。
朱瞻基身為主帥,怎麼算也要拿個二三十萬兩。他只是留了一些金子,文物,這些銀子他一兩沒要,回來全部給了財政緊張的朱高熾。
朱高熾這些年一直活在朱棣的羽翼下,手裡沒有進項,光靠俸祿活的比漢王,趙王都不如。
別的不說,他的詹士府養了一大幫文人墨客,每年就把他的俸祿花的七七八八了。還有後宮這些妃子家眷的人情往來,每一家都不能少了禮數,所以從來都沒有寬裕過。
要不是這些年太子妃張氏和朱瞻基總是補貼他一些,他恐怕早就破產了。
這次手裡有了二十萬兩銀子,他也算是腰桿挺直了,召集了一大批文人,準備到了北平去大幹一場。
朱瞻基也懶得干涉他的事,任由喝了點酒的他熱情高漲地指點江山,只是在一邊迎合。
他雖然大事糊塗,但是膽子太小,不敢越了朱棣給他畫的線,鬧不出什麼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