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與兒子已經抱定了保護家族的延續的決心,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步棋,竟然因為太孫殿下,而走活了。
因為受到殿下的重視,黃淵從一個小小的把總,一路升為守備,授勳福安子。這以後,更是以子爵之身份,直接躍升侯爵,伯爵之前,成為陛下御駕親征南路軍的總兵官。
而當初跟黃家不死不休的馬琪,現在就在他抵達應天府的第一時間,被押送到閱江樓碼頭旁邊的刑場行刑。
他當然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麼,馬琪的死亡是他自取滅亡,沒有人會同情。
但是能夠被安排在這樣一個時間,並且在他的面前行刑,這背後的意義更加重要。
他追隨看熱鬧的百姓,親眼看到了劊子手一刀下去,馬琪人頭落地。感到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無以言表的感動。
再看到坐在上方的朱瞻基,他的內心裡只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激盪。
聽著黃福在地圖前面跟他分析完了如今西北的局勢,朱瞻基對照著自己手中的情報,對西北的軍政局勢也有了最清晰,最直觀的認識。
“這麼說,吳允誠與柴秉誠這兩人雖然都是異族,卻值得信賴咯?”
“是,柴秉誠原名倫都兒灰,此人有勇無謀,鎮守一方足以,卻不足以託付重任。但是吳允誠此人有勇有謀,又心向大明,可重用。”
朱瞻基又讓人拿來了兩人的身份情報,看後有些驚訝地說道:“不曾想這吳允誠的二兒子,竟然就在我的羽林衛學進讀。讓人將他的考核狀況彙報上來……”
吩咐之後,他回頭望著黃福說道:“潛九被孤推薦給了皇祖父,前些時日還收到了南路軍的情報,他如今備受皇祖父信任,一應瑣事全部託付與他。他能在皇祖父面前依舊如魚得水,你我都不必為他擔憂。”
黃福謙虛說道:“潛九僥倖蒙殿下與陛下恩寵,實乃我黃家之幸,老臣拜謝殿下。”
朱瞻基一揮手說道:“不必多禮。黃尚書你父子二人忠心為國,自應受此褒獎。只是為了你黃家計,也只能將你召回京來。”
“這都是殿下的恩寵……”
朱瞻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認真說道:“不要說這些有用沒用的了,現在就你我二人,一些話我也不介意攤開了說。方賓如今被我打發去了西北,他貪汙受賄,今後怕是不能回來了。
西北如今局勢重要,不能讓他有機會壞了大事,所以,該如何防範他因怨生恨,壞了大事,還需要做一些防範。
其次,你在京城幫我鎮守兵部,順便將兵部給我好好梳理一番。趁著如今大軍出征,近半各路官員不在大明,幫我將兵部掌控住,可有把握?”
“臣願立軍令狀……”
“那倒不至於……。如今西征,兵部事關重大,中心都轉移到了西征上面。但是,這也是兵部進行改組的好時機,孤欲將兵部這些年積累下來的痼疾全部疏通,讓兵部,五軍都督府,海軍三方形成一個平衡的三角關係。這一切,都要拜託尚書了。”
黃福大驚,說道:“殿下,西征不容有失,一切都應等大局已定的時候再說。”
朱瞻基笑道:“放心好了,孤不會自傷己身。你要做的是把一切都安排好,只等皇祖父那邊大勝,才是改組兵部的時候。”
黃福這才放下心來,拱手道:“臣任憑殿下驅使,還請殿下給下改組方略。”
朱瞻基對兵部的改組想法由來已久,想要恢復以往的政治架構。
遠的不提,在唐代,文臣就根本沒有資格插手軍事。到了宋代也有專門的機構樞密院負責軍事,文臣幾乎沒有插手的機會。
但是宋代開了一個不好的先例,那就是文官們的權力太大了,大到了一個高階將領,見了他們都要卑躬屈膝。
樞密院的職能在後來就逐漸被文官勢力所驅使,失去了獨立性。
如今大明的兵部掌管武官選用及兵籍、兵械、軍令等,明代兵部尚書號為“本兵”,權最重。
雖然現在有個五軍都督府,也有朱瞻基專門設立的海軍,但是這些職銜大多是虛設,有銜無職。
除了不管領軍作戰,兵部幾乎什麼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