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嚴肅說道:“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因為監管不嚴,已經有十六個護衛捱了軍棍,我可不想成為第十七個。請回吧,太子殿下不見外客。”
孔樂南如今的指望就在朱高熾的身上,又如何肯走。但是出門的匆忙,他沒有攜帶銀兩,只能將壓儒袍下襬的玉闕摘了下來,雙手奉上。“請這位把總行個方便,我乃衍聖公族人,非奸邪之輩。”
對方卻不肯收,開口說道:“不要害我,將軍有令,不得不從。”
見對方態度堅決,孔樂南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只能又拜道:“還勞請通傳一聲,殿下知道是我,應該會見我的。”
對方嗤笑道:“太子殿下在別院養病,是陛下的命令。殿下不能被外客驚擾,也是陛下的命令。除非陛下手書,任何人不得出入,更別說通傳訊息了。”
跟一個小小的把總,孔樂南自視甚高,不想跟他計較。“請問府軍前衛衙門何在?李指揮使可在衙門內?”
“沿著這條路迴轉一個路口,然後向南,我們的衙門就在別院的東側。不過,你也不要白下功夫,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也不敢通融。”
孔樂南不失風度地長揖下去,卻懶得再跟一個小兵計較。他不知道孔府的底蘊,跟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指揮使李彬不會不知道。
坐上了馬車,孔樂南的心變的陰鬱了許多。他原本以為太子殿下是真的養傷,但是現在看來,就是被軟禁了啊!
他還想指望太子殿下來就孔家的人,但是現在看來,太子殿下是自顧不暇。
馬車來到了府軍前衛的衙門,這裡原本是錦衣衛的衙門,緊鄰皇家別院。
他的馬車再次被攔了下來,早有準備的他下了車來,遞上拜帖:“勞煩通傳一下豐城侯,曲阜孔樂南拜見。”
這一次,他沒有受到阻攔,很快見到了六十歲的李彬。
李彬當然知道孔樂南是為何而來,但是他這幾日打了十六個兵士的軍棍,重新肅清吏治,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人見朱高熾。
如今孔家一案沸沸揚揚,他哪裡不知道孔樂南的來意。
他之所以見孔樂南是為了給孔家面子,但是如果想要見朱高熾,那是不可能的。
孔家再牛,跟他一個武將也沒有關係。他李家是泥腿子出身,上下幾代也沒有一個文人,他們又不想鑽研學問,跟孔家八竿子打不著。
“博士有所不知,本人接到陛下的命令,就是不讓人打擾了太低殿下養傷,除了近身內臣,太子殿下不見外客。”
“可是上次……”
“因為前幾次讓你等見了殿下,陛下來旨斥責,本侯也是受了殿下斥責。所以,博士還是不要再為難我了。”
孔樂南沉吟了一番說道:“那能否請豐城侯代傳一聲,見不到殿下,能見一見左春坊大學士也是好的。”
李彬似笑非笑,望著他說道:“博士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陛下就是怕你等叨擾殿下,所以才換了我府軍前衛來駐守,既然不能讓你等見殿下,這通傳資訊自然也是不能的。”
原本還抱著一線希望,但是現在希望破滅,孔樂南也是大為羞愧。
“豐城侯真的就不再考慮一下,我孔家……”
“是你家的面子重要,還是我的人頭重要?”
一句話抵的孔樂南無話可說,他站起身來,長揖道:“打擾了,孔某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