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二樓大廳,朱棣的甚至帶來了一陣迴音,讓窗戶紙都嗡嗡作響。他的笑聲一停,又問:“蠻夷之地除了這個麥哲倫,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奴才跟他確定了,他的國家大小隻當我大明一府之地,像他這樣立志繪製世界地圖的,也只有他一人。而他這幾年並沒有返回過家鄉……”
朱瞻基一看朱棣神色有些不對,立即說道:“皇爺爺,這個麥哲倫的秘密,現在只有金大使知道,許多東西還要他才能解釋清楚。所以孫兒想要讓金大使回返應天,以後就在孩兒宮中主事。”
金闊這才有些明白了過來,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是冷汗一下子全部出來了。他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不敢求饒,因為那樣代表他敢揣測聖意,只能說道:“陛下,奴才對……太孫忠心耿耿,只想守在殿下身邊,為太孫效死。”
他剛才有些得意忘形了,只顧得跟太孫表忠心,卻忘記了皇上最大,現在也只能一條路走到底。
其次,這件事既然只有他知道,那要是殺了他,就少了一個人知道。
而這件事的重要性,足以讓朱棣下手了。
現在皇上動了殺心,但是太孫卻要保他,讓他感動之餘卻又忍不住後怕。
在寧波市舶司,甚至是寧波一府,他都當人上人當習慣了,作為太孫的代理人,他可以誰的賬都不賣,就連知府都要巴結著他。
初回皇宮,他的敏感性一下子降低了太多,卻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現在竟然還要太孫來提醒他……
見自己的孫子要保他,朱棣的一絲殺意立即消散的無影無蹤,大笑道:“你立了大功,朕豈是是非不分之人。……王彥,擬旨……,印綬監柳寅勞苦功高,准予老義會養老。升金闊任印綬監太監總管,准予陪住興慶宮。”
“奴才謝陛下洪恩,皇帝爺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太監喊皇帝爺爺,朱瞻基就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來到這個時代才知道,原來太監們喊皇上,雖然大部分時間喊皇上或者陛下,但是正規場合,竟然是喊皇帝爺爺。
他們用一個書面詞,加上爺爺來表達對皇帝的敬意,但是對朱瞻基這個孫子來說,混的跟太監一輩了。
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為朱棣的快速轉變而感到佩服。
剛才他明確地感覺到,朱棣是動了殺心。但這件事是朱瞻基惹出來的,而且金闊現在還掌管著他的大部分財富,所以絕對不能讓金闊出事。
而朱棣見朱瞻基想要保金闊,立即話鋒一變,轉而給他升官了,而且還是一升到頂。
十二監的首領大太監,已經是皇宮裡面太監的頭了,上面只有皇帝能管,連一般的皇子皇孫都還要巴結他們。
比如王彥這個司禮監太監,是朱棣身邊第一心腹,就連朱高熾經常都要陪著小心說話。
朱瞻基當然不會巴結他,但是也不會去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