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能作壁上觀。”朱翊鈞喃喃自語。
他忽然預料到,或許今晚上再也碰不到嘉靖皇帝了。
老道士當時被海瑞一封治安疏指著鼻子罵到道心崩潰。
當時的海瑞,或許正是以這樣的姿態,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
於是,嘉靖就這樣倉皇的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老道在兒孫面前也是要臉的。
歷史從來都是迷障叢生,亂雲飛渡。
若不是身為其中的親歷者當面向朱翊鈞講述。
朱翊鈞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般可笑的事實。
就在此時的南直隸,崇正書院下。
耿定向在密室中忽然醒來,他望向自己的身體。
密密麻麻的咒文如同金剛鎖鏈般,將一切褻瀆的氣息封鎖在體內。
一個扭曲的人影在他的心臟上咆哮。
六年以來。
這場漫長的拉鋸戰爭,總算是達到了極限。
“陛下,微臣已經盡力而為,餘下的就看天意了。”耿定向略顯疲憊的雙眼緩緩失去光彩。
把自己的衣缽傳人送到京城,是他唯一的念想,再怎麼的也不能斷了根。
朱翊鈞此刻在紫禁城中莫名悲憤,那些所謂的,既定的命運,就像詛咒一樣,充斥著宿命和因果。
但是他不服氣啊。
朕來之前,世界是這樣的,來之後世界依舊是這樣的。
那朕不就白來了嗎?
自從覺醒前世記憶的隔閡感,終於在此刻消失。
這個活靈活現的世界,栩栩如生。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訴他,這些人所經歷的就是現實。
這就是他的國家。
一個男人最帥的時候,莫過於肩上承擔著整個國家與民族。
我們的國家及我數千年民族之歷史,決不致亡於混沌之手。
朱翊鈞拔劍而起,憤然說道:“朕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