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思義內心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能說說你的老公嗎?”
夢歸何處沉默了片刻:“我與他算是青梅竹馬。他在外地工作,只有放長假的時候才會回來,二個月前不知道為什麼匆忙回來了,說要和我離婚。”
“理由呢?”東方思義問道。
夢歸何處想起這件事就有些傷感:“沒有理由。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樣的理由?他也不告訴我有什麼理由?”
“結果呢?”東方思義又問道。
夢歸何處如實相告:“我堅決不同意,因為他沒有給我一個理由,所以我是不會同意的。我不是一個可以由別人隨意擺佈的木偶,他要和我離婚就必須給我一個理由。這是我的權利,也是我必須堅守的尊嚴。”
東方思義贊同地說:“你做的對,你是他合法的妻子,他不能像舊時代那樣說休妻就休妻,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丈夫願意,就可以一紙休書了結與一個女人之間的法律關係。你說的對,他要離婚,必須給你一個理由。這是你的權利,也是你的尊嚴。法律也保護你的這種權利,維護你的這種尊嚴。我明白了,你說要找老公,這個找字有多重意思,你想找回失落的感情,找回失去的家庭溫情……”
夢歸何處沉默了一會,才吐露出真相:“我們是娃娃親。”
東方思義有些驚訝:“還有這種事。”
夢歸何處調侃道:“我可能是這種封建婚姻的最後一個受害者,他可能是最後的一個受益者。呵呵。”
東方思義猜測道:“你們兩家的長輩之間,以前一定是有很深的交往的。”
她坦誠地說:“是的,我們兩家是親戚。他們家在當地算是大戶人家,家境殷實。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就被人家稀裡糊塗的定了親。我的父親一直是在外地工作的,也是個老師,母親長年在農村老家務農。呵呵,說來你不要笑,他們也是娃娃親。”
東方思義還是笑了:“我明白了,你父親應當是開明的,但顧不了家,而你母親為了得到別人的幫助和照顧,可能就有了用這種娃娃親的方式,想和他家結成更緊密的一種關係和利益。這是猜測啊,如果猜錯了,請你一定要原諒。”
夢歸何處說:“你真聰明,我後來才搞明白,就是你說的這個原因。那時候,我快要師範畢業了,是從我母親那裡聽她親口和我說的,她說這也沒有什麼不好。我教書三年後,他大學才畢業,因為他是家裡的長子,他父母親要他回當地工作。再加上有我這麼一個現成的媳婦放在家裡多好啊,於是他也就稀裡糊塗地回家了,在我們這座城市的一家事業單位工作。”
她又接著說起結婚之前的一段插曲:“在學校讀書時,我們雖然也透過一些書信,但相互瞭解的並不多,要把自己的終身和一個自己還並不太瞭解的人結合在一起,我就猶豫了,不想再和他交往下去了。我提出了分手,其實本就沒有牽過手,想來也是有點好笑。這事在他家裡引起了軒然大波,他父母親覺得鄉里鄉親的,兩家又是親戚關係,我的反悔之舉,搞得他家很沒有面子。我是個乖乖女,從來都不願意違背父母的意願,在母親的勸說下,我最終還是和他結婚了。”
東方思義遇到過各式各樣的婚姻,現在又聽到了這麼一個有點兒不同的故事:“我第一次聽一個現代版的,內容卻又有些陳舊的故事,兩個都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以這樣的方式走到了一起,當然,這隻能說是結合在一起的形式有點兒特別,沒有了現代版的浪漫。如果我們拋開兩個人都受過現代教育這方面的因素,單純地就事論事,就不會有太多的疑問。再說,如果婚後雙方溝通的好,能夠加深相互之間的瞭解,志同道合或情趣相投,也是無可厚非的。或許也能成就良好的姻緣,就好比播種的方式不同,但種子是好的,結出的果子也會是好的,收穫也會是理想的。我們不能因為開始的形式與現代觀念不相符,就一定要否定會開出美麗的花,結出美好的果。”
夢歸何處忽然體會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是以前沒有過的能直達內心,可以讓心靈獲得安慰的感覺:“一年後,我們有了一個女兒,女兒的出生給我帶來了快樂,他的父母雖然改變不了重男輕女的傳統陳腐思想,但他畢竟也是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他和我一樣地非常喜歡這個孩子。我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如何培養孩子和給孩子更好的教育上,也算是有了共同的語言和想法。孩子很爭氣,現在上初二了,各方面都表現得很優秀。”
東方思義感慨地說:“在我們的文化底蘊裡,孩子是最重要的元素。孩子寄託著父母的希望和家族的未來,寄託著民族的興盛和國家的未來。我們願意為孩子的未來不惜犧牲一切。”
夢歸何處肯定地說:“是的,為了孩子,我放棄了對他的成見。他可能因為我曾經提出過分手而受到了某種傷害,所以婚後常常會無緣無故地對我各種各樣的挑剔。我們曾經彼此很冷漠,是孩子給我們重新帶來了快樂。他為了孩子跳槽去了外地一家跨國公司,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要為孩子創造更好的物質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