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妹一覺睡到了中午,剛剛醒過來,便聽到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她趕緊起身去開門,見表哥劉平站在門口微笑著,手裡拿著一支淡黃色的花,像菊花但又不是她見過的菊花,還有一盒生日蛋糕。趙二妹很是感動,表哥劉平總是記著自己的生日,除了表哥劉平,她不知道還有誰能對自己這麼有心。
表哥劉平說:“祝你生日快樂,中午請我吃飯吧,聽說你又加工資了。”
趙二妹想到自己被評上了廠裡的勞模,還連加了二級工資就特別興奮,連忙說:“我一定請客,今天不行啊,我是晚班,當勞模肯定要比別人更多奉獻,不僅不能遲到早走,還應當早到遲走。我要用自己的工作證明自己,不能讓其他人說閒話。改天我約個時間,也請一下廠裡的領導,請你作陪行嗎?”
表哥劉平說:“行啊,你說的事哪有不行的?你是怕為我一個人花錢啊,那就只好放過你了。不過,我的肚子還空著呢,飯還是要吃的,今天我就請你吧,巷子口的那家小飯館還不錯。下午我要去出差,要外出一個多星期才能回來。你說的請廠領導吃飯的事,等我回來了再說吧。”
趙二妹笑著點點頭,她知道表哥劉平每次都嘴上說要讓她請客,但每次吃完了,也總是他去付賬,從來就沒有過例外。
“謝謝你的禮物,這是菊花嗎?”趙二妹不解地看著那一支淡黃色的花,以往表哥劉平都是送她一束黃玫瑰的。“嗯,這是波斯菊,它的意思是天天快樂。這是放在我辦公室裡的,沒時間去花店了,你不會介意吧。”表哥劉平有些歉意。
趙二妹感激地說:“我很喜歡,謝謝表哥。”兩個人邊說邊往外走,巷子口的那家小飯店不大,但很乾淨,老闆見是兩個熟悉的面孔,立馬笑臉相迎,安排進了一個小包間。
飯店的對面是幾間水果鋪子,姚大保帶著孩子一間一間地閒逛著。他知道趙二妹的生活習慣,如果她現在不是在上白班,那一定是在睡覺,睡醒了也一定會出來買些吃的。他不想去敲她出租屋的門,他要等著她出來,因此他的眼睛始終是盯向巷子裡的。
姚大保終於看到趙二妹從巷子裡走出來了,只是沒想到,她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姚大保有些意外地盯著他們倆走進了小飯館,這才看清了那是她的表哥劉平。
看著趙二妹和表哥劉平走進小飯店的時候,姚大保的臉色終於陰沉了下來,藏在心底很久的疑慮猶如沉渣一般,一層一層地翻了上來。但疑慮終歸是疑慮,他不能也不想向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疑慮,這些疑慮終於又慢慢地沉了下去。姚大保想了想,覺得還是離開,便牽起孩子的手,像悄然而來一樣悄然而去。
趙二妹好不容易輪到了有二天假期的時間,她決定回去看一看孩子。姚大保見到趙二妹的時候,卻冷冷地對她說:“你要是記掛著這個孩子,就把他帶走好了。”
趙二妹愣了一下:“我帶走?我一個人怎麼照顧他?”
姚大保譏諷道:“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趙二妹沒想到姚大保這樣說話:“這孩子不是你的嗎?與你無關?你不是他的父親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姚大保冷笑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趙二妹終於忍不住了,她知道姚大保是疑心很重的男人,但自己沒有任何可以讓他懷疑的理由啊:“姚大保,你要是個男人,你今天就把話給我說清楚。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說是誰的?你是在懷疑我嗎?我現在是廠裡的勞模了,不能隨隨便便地想休假就休假,工作也是很累的。回來的少了,你也應該多理解一點。”
姚大保畢竟沒有真憑實據,更沒有真的懷疑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可能說話說過頭了,但又不肯在趙二妹面前認錯,便“哼”了一聲譏諷道:“你很忙,又要忙著當勞模,還要忙著當情人。”
趙二妹忽然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地痛:“姚大保,你究竟想說什麼?你怎麼是這樣的人?”
姚大保說:“你說我是哪樣的人?我總不能看著自己的老婆整天陪著別人吃吃喝喝,一句話也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