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兄弟,居然不是韋氏殺得。
這個訊息,對於他來說,才是真正的震撼。
他顧念兄弟之情嗎?當然不會,甚至若是有機會,兩個兄弟在自己面前,假若到了必要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這二人殺人滅口,而李重福真正在乎的,卻是秦少游的不擇手段。
為了完成自己的許諾,便殺死了兩個皇子,從而挑起天下人對韋氏的仇恨。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當真對自己忠心耿耿?這當然可笑的是,秦少游的話,表面上是表示了對於自己的忠心,可是弦外之音卻是,我既然可以殺死兩個皇子而眼睛都不眨一眨,那麼就絕對不會在乎再殺一個,絕不會把你李重福也一併幹掉,太冇子都可以死,你不過是二皇子,若是擋著他的路,殺了你又冇何妨?
這才是李重福真正覺得可怖的事。
李重福知道,秦少游的意思是,殿下請乖乖聽話,如若不然……
李重福呆呆的坐下,良久良久,他沒有說一句話。
外頭的宦官小心翼翼進來:“殿下,該進膳了。”
李重福抬眸,謹慎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宦官,是他從長安帶來的,一向都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脫口而出,可是話到了喉頭,卻又吞回了肚子裡。
誰能保證呢?誰能保證眼前這個人,已經被秦少游收買呢?誰能保證,這個宦官對自己的忠誠呢?
這個世上……真正可信的人,從來都只有自己。
其實李重福從一開始,也不曾信任過秦少游,他來這裡,也不過是和秦少游各取所需罷了,大家相互利用而已。
可是他原以為,自己利用了秦少游,卻萬萬想不到,真正被利用,至始至終的那個人是自己。
他心裡嘆了口氣,便微笑起來,如往常一樣:“哦,是到了用膳的時候了,嗯……用膳吧。”
他不敢表露任何的情緒,長身而起,擺出平常時候的樣子,眼底深處,卻還是無法阻止的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恐懼。
洛陽城已經越發的熱鬧起來。
有了尉遲循毓做表率,東逃者日益增多,有不好關中的名士,有朝廷的重臣,有不少的勳貴,這些人都是攜家帶口,剛剛抵達了洛陽,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他們本指望去謁見二皇子,不過……二皇子顯然不是說見就見,據說現在的二皇子,因為悲痛自己的兄弟,已是病了,因而閉門謝客,不肯見任何人。
好在……有迎賓館在,足夠打消他們的疑慮。
尉遲循毓如今搖身一變,已成了一個風頭正勁的大人物,其實東逃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對秦少游看不上眼的,在這個講究血統和出身的時代,秦少游顯然不是他們自己人,何況加上了關東和關中的地域之爭,這些東逃的人,沒少給秦少游穿小鞋。
可是之所以東逃,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二皇子在這兒呢,還能逃到哪裡去?其他的諸侯,實力遠不如秦少游,又沒有二皇子這個希望之光,這些人除了洛陽,幾乎沒有其他的出路,除非……他們願意留在洛陽,也願意跟著韋家一條道走到黑。
大家也怕啊,生怕那姓秦的反目,然後想起某某人從前曾經彈劾過他,某某人哪年哪月說了他什麼壞話,到時候翻起臉來,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一家老小的性命,可都在這兒呢,自己是客,人家是主,可不是鬧著玩的。
現在見到了紅光滿面的尉遲循毓,一切的疑慮也就打消了,一方面,迎賓館對他們進行了安頓,另一方面,連尉遲循毓這樣和秦少游不共戴天的人,如今都站在了一起,這尉遲循毓如今也受到了秦少游的重用,在這洛陽混的風生水起,據說隔三差五還去議事堂和議員們打交道,偶爾,神策府的那位姓王的,也就是秦少游身邊的大紅人王琚,也跟他稱兄道弟,甚至是和尉遲循毓翻臉了的楊家,居然也已經和他改善了關係,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那位魏王殿下,顯然早已拋棄了前嫌,為了討韋的大業,連尉遲循毓這樣的貨色都肯接納,至於其他人,那就更好說了。
尉遲循毓就好似是一個風向標,總之……秦少游若是想報仇,第一個剁為肉泥的肯定是他,他只要在這洛陽城還能拉風的下去,大家心裡也踏實。
如今在這洛陽,許多人在迎賓館裡聚到了一起,真是唏噓,想當初,這些在關中都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如今紛紛齊聚在了洛陽,不約而同的到了這裡,成為了這裡的貴賓,心裡不可避免的有些失落,不過也有幾分慶幸。
再加上,他們每一個人,都開始在神策府的幫助下,開始根據他們原先的官職和才能,漸漸補充進了各個機關,開始有了自己的差事,也就來不及去感慨萬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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