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后看著他,冇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良久,她才慢悠悠的道:“父親。眼下的時局,已經是越來越困難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是,是,都是老臣的錯,老臣無能。”韋玄貞忙不迭的認錯。
韋后卻只是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那上皇和秦少游太過狡猾,這樣下去,確實是沒有辦法啊,總要想出一個辦法才好,你說……假若有一天,天子重病,召秦少游來京,會怎麼樣呢?”
“啊……”
天子重病,韋玄貞先是大驚,這個時候的天子就是韋家的護身符,一旦重病,之後的事可就不好說了,可是細細一想,韋后說的是如果,他猛地明白了什麼,頓時眉梢一揚,假若當真如此,在這個節骨眼上,秦少游敢不來嗎?
可是秦少游當真來了,接下來如何呢?將他囚禁在長安,又或者,索性一刀兩斷?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讓韋玄貞頓時激動起來,假若是如此,當真可能一夕之間,就可以改變所有的局面。
他抬眸,看著韋氏,道:“依臣愚見,一旦如此,那麼……秦少游非來長安不可。”
“是啊,他若是來了長安,那麼……就是虎落平陽了。”韋后漠然一笑,幽幽道:“其實,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本宮是不會除此下策的,只不過……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當然,眼下,天子還不能病,還得再等等,等一切風平浪靜了再說,不但……那秦少游要來,便是上皇,也非要來不可。總而言之……一網打盡,決不可留這兩個後患了,此二人只要一死,那麼……河南府和神策軍就是群龍無首,到了那時,一切就好應付了。此事……還要容本宮再思量一二,總得讓他們無法拒絕才好。哼哼……魏王……魏王殿下……真不容易啊,他一個小小的廚子,也有資格成為魏王殿下,最教人諷刺的是,本宮居然被一個廚子弄得焦頭爛額。這是天意嗎?天意要讓本宮遭這些罪?”
她喃喃自語,心中對秦少游的恨,又增添了幾分。
最後她鳳眸一張,看向韋玄貞,道:“父親……你去吧,好生的替本宮,看著這個朝堂,看著這個國家,本宮……還是信得過你的,說起來也是可笑,本宮除了你,還信得過誰呢?”
韋玄貞心亂如麻,告退出去。
韋后已是長身而起,待韋玄貞一走,幾個女官移著蓮步進來,韋后臉色冷漠,道:“給陛下送去的參湯,可都送去了嗎?”
“送去了,臣看著陛下吃下去的,陛下很是喜歡,還說娘娘煞費苦心。”
韋后抿抿嘴,點頭,道:“這就好,明日的參湯,也在這個時候送去。”
她已旋身,朝著幽幽的長廊深處,徐步而去。
朝廷的反應很及時,當秦少游謝恩之後,朝廷便立即接受了這個魏王的敕封,緊接著,便是魏王的金印送到了洛陽。
而這魏王的訊息,也早已讓河南府乃至於昭義五鎮都變得歡欣鼓舞起來。
這個時代,許多人的榮辱,終於是寄託在別人的身上,人生在世,自己能不能有所轉機,也都靠自己的運氣。
而秦少游某種程度,無論對於弘農士族,還是對於王方翼、鄭榮這些人,乃至於那些默默無聞的商賈,甚至是孟津那些籍籍無名的小手工業者們來說,秦少游正是他們最大的依靠。
他們早就xi慣了依附於秦少游而生存,秦少游若是遭了什麼問題,他們重則抄家滅族,輕則也要損失眼下的一切。
秦少游如今受封,自然是一件可喜的事,這既說明,殿下深得陛下的寵幸,另一方面,也證明了秦少游有足夠的實力,實力,才是獲取封爵的最大保障。
自得了五鎮,之後接著又是四處開運河,練兵,再加上現在秦少游又得了魏王之位,這河南乃至於五鎮,許多人都鬆了口氣,便是市井之間,都變得比從前要繁茂了不少。
工商……本來靠的就是信心,一旦信心重新建立,自然也就欣欣向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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