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當初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紹在曹cāo的位置,只怕也絕不敢動蹇圖一根毫毛,可是曹cāo居然殺了。
明明袁紹的地位,比曹cāo高得多,四世三公,是何等顯耀的家世,而當初的曹cāo,在別人眼裡地位卻要低得多,只是曹cāo偏偏做了別人做不了的事,也正因為如此,才藉著此事,讓他大展宏圖。
這裡頭的關鍵就在於身冇份的問題,同樣的事,並非是身冇份高的人就可以做,而在於這個身冇份是否恰如其分。
假若身冇份高貴的袁紹敢殺宦官蹇碩的叔父,那麼就事情就極為嚴重,你袁紹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殺蹇碩的叔父,真以為我們宦官好欺負?而在當時,宦官的勢力如日中天,即便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只怕也保不住袁紹。
而曹cāo身冇份雖然低下,偏偏他也是出身宦官家庭,一個宦官的子弟,殺了另一個宦官的叔父,這就成了宦官的內部矛盾,絕不可能引發整個宦官階層的同仇敵愾,而蹇碩的叔父畢竟犯了罪,本就理虧,所以曹cāo不過是貶了個官,卻因此贏得了巨大的名望。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雖然那時的曹cāo年紀不過二十,可是他這種家庭出身的人,那時候的曹cāo也早已過了腦子發熱的年紀,他之所以殺蹇碩叔父,並非是因為他嫉惡如仇,只不過曹cāo聰明的看穿了這一層關係,並且付諸行動,藉此躋身入士大夫的階層。這也為他往後的霸業,鋪平了道路。
現在處死武三思,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秦少游絕不能殺武三思,因為秦少游是一方諸侯,擅殺武三思,這對於朝廷來說,不啻是謀反的訊號,即便武三思犯了天條,朝廷也絕不會容許秦少游對一個親王動手,今日秦少游若是敢動一個親王,那麼明日,秦少游豈不是要造反?
此例一開,則天下大亂。
所以固然現在的秦少游比狄仁傑高的多,卻絕不能動武三思一根毫毛。
可是狄仁傑不同,狄仁傑名望巨大,他認為武三思犯了罪,那麼在天下人看來,武三思定然罪無可恕,而狄仁傑在此要處死武三思,天下人不會認為狄仁傑與武三思有什麼私仇,也不認為狄仁傑這是要謀反,天下人只會認為,狄公嫉惡如仇,狄公為了誅殺奸賊,甘冒國法。
同樣是先斬後奏,結果卻是大不相同,就如在太宗時期,尉遲敬德若是處死了一個身冇份高貴的人犯,可能會被人誣告謀反,可是魏徵這樣的人若是處死了一個高貴的人犯,那麼天下人只會認為魏徵剛正不阿,不懼權貴。
所以……當韋正德口口聲聲要彈劾的時候。
秦少游只是笑,彈劾吧,人……又不是我殺的,你願意彈劾,也彈劾不到我的頭上。想要彈劾狄仁傑?嚇……朝中的百官,又不是傻子,狄仁傑是正義和清正廉明的化身,按照普通人的邏輯,只有奸臣才會誣陷忠臣,誰想要做這個奸賊,那麼就請便。
至於韋氏……
韋氏就算要追究,也只能追究到狄仁傑為止,偏偏追究一個聲望如此巨大的狄仁傑,對秦少游來說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反而會讓韋家陷入天下人的非議之中,削弱不了秦少游,又讓自己深受其害,這不是得不償失嗎?韋氏不蠢,不會做這樣的虧本買賣。
所以……秦少游已經認定,韋正德不過是在藉此來找回自己的顏面而已。
而韋正德聽到秦少游回了一句‘歡迎彈劾’,老臉一紅,竟是無言以對,一時之間,又羞又怒,他於是冷笑,惡狠狠的道:“走著瞧吧。”
“且慢!”
“什麼?”韋正德心裡咯噔一下,想不到秦少游這時候叫他。
他回眸,見秦少游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秦少游好整以暇的道:“韋都督,你需要明白一件事。”
韋正德不服氣的道:“還望指教。”
秦少游道:“這河南府,不是一個禁軍都督說了算,這裡,也沒有一個守衛宮城的將軍說話的份,都督若是再對河南府上下的事務胡說八道,那麼……秦某也絕不會客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想必韋都督是懂的,所以……願都督自此之後,安守自己的本份。”
“你……”韋正德勃然大怒,可是他的目光接觸到了地面,看到了一地殷紅的鮮血,在看到那虎頭鍘下冇身首異處的武三思,他竟是心裡發毛,對這個秦少游,終於生出了恐懼之心,他不敢再回嘴,轉過身,忙是匆匆而去。
禁軍們見狀,魚貫而出,也不敢逗留。
河南府內,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誰也不敢再發一言。
今日之後,這裡再沒有梁王武三思,只有總管秦少游。也自今日起,這裡在不會有任何府尹的痕跡,所有的一切,都將置於神策府的烙印之下。
秦少游抿了抿嘴,他沒有說話,因為接下來是狄仁傑對宜陽縣令王寶等人發落的時候,這些……秦少游已經沒有多少興趣去關心了。
第一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