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猛地再看秦少游,見這個傢伙臉色平靜如水,心裡卻是嘀咕,還真是害人不淺啊!原來去歲的時候就已挖了坑,專等王洪來跳了。
李令月不由嘆口氣,道:“你和本宮說這麼多,是想叫本宮幫忙吧?”
秦少游卻是抿抿嘴,笑了:“誰說的?只不過我們是合作伙伴,這個買賣裡也有你的一份,我不收那王洪的原料,只怕今年的生產會多少受一些影響,要耽誤殿下發財了,這才告知一句而已,否則我一意孤行,卻要殿下和我一起吃虧,秦某人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李令月握著粉拳,道:“你既已有了主意,何苦還來問我。不過……”她拖長了尾音,接著道:“既是你拿了主意,本宮還有什麼說的,只是……自己要小心,那王洪絕不是個善類。”
秦少游心裡一暖,其實李令月還是有一點人情味的,總算沒有真的死要錢。
李令月沉吟了老半天,才扭捏地道:“話又說回來,這一次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莊子裡,只怕也要虧不少吧,能不能多分我一點利,本宮心裡總是好受一些。”
秦少游禁不住要學馬錦冇濤一樣咆哮:“殿下,我們是在做正義的事。”
秦少游的莊子,如今已經擴建了許多,除了主宅之外,還有一些規模較大的工坊在一條小河的對岸,與主宅相對的,則是太平學,河水的上游便是一出轉運和囤積貨物的貨棧。
在這裡,專門有人打理買賣,負責此事的便是陳杰,根據生產的需求,工坊那兒都會擬定出一個所需原料的數目,因而想要滿足所需,就必須及早在此向食戶們收購,一開始,許多人拿捏不準,倒是出了許多岔子,比如囤積的貨物受潮,比如有時補充原料不及而耽誤了工期。不過人就是如此,總是在錯誤中彌補不足,漸漸的,這裡便開始有了章法。
而今日,這裡卻是吵嚷起來,徹底將莊子的平靜打破。
來人是個圓領衣的矮胖中年,此時卻是紅著臉,握著拳頭咆哮:“你說什麼?去歲你們還收,為何今歲卻是不要了?陳長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若是不要,我們的蠶繭和茶葉賣給誰去?洛陽城裡,誰能吃下這麼多貨,咱們莊子裡這麼多人,花費了這麼多功夫……還有我家的主人……”
陳杰卻是面無表情地道:“楊主事,非是我不給你這個方便,實在是今年所需的茶葉和蠶繭已經足夠,就算冇要收,那也該照顧自家莊子的莊戶,是不是?大家都是講道理、明是非的人,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所以,楊主事還是請回吧,此事絕沒有迴旋的餘地。”
那楊主事已嚇得臉色蠟黃,事情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他可是為王洪打理莊子的主事,為了從秦少游這兒的絲綢和茶葉這裡分一杯羹,這整整一年來,王洪不知投入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如今一旦陳杰這兒不收,那可就真正是萬貫家財一掃而空,他腦子裡頓時轉了無數個念頭:“是不是嫌價格高了,若是價格高,陳長史大不了開一個價,只要合適,說得過去,楊某倒是可以和主人去商量一下……”
陳杰搖頭道:“早就說了,不是價錢的事,實在是貨棧裡的原料已是堆積如山,不能再要了,楊主事還是去別家問吧。”
別家……
這真是把人當傻子了,這河南府,除了你們秦家有這麼大的手筆,有這麼大的需求,別家哪裡需要這麼多的茶葉和蠶繭,這不是開玩笑嗎?
楊主事感覺很不妙,轉眼之間,他的額上已冷汗直流,只得艱難地道:“我家主人在控鶴院裡也是……”
陳杰嘆口氣,道:“楊主事,有些話還是不要挑明的好,你只曉得你家主人的厲害,可莫要忘了,我秦家的家主又是什麼人,大家只是互通有無,買賣做不成,仁義還在,何必要拿這個來嚇人。”
“你……”楊主事咬了咬牙,暴跳如雷地道:“好罷,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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