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可怕的卻不在於此,可怕的是回到洛陽之後,朝野內外歡聲雷動,那些從前不敢擁李的大臣轉眼就擁戴李氏了,從前隱忍不發的人猛地跳了出來,便是崔詧,這個一向從不牽涉李武之爭的宰輔,居然也對廬陵王表達了善意。
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把人心喪失到這個地步,如今陛下有心偏向廬陵王,朝中百官絕大多數亦是紛紛響應,市井的百姓也是歡欣鼓舞,武家內外,雖然照舊還是身居高位,卻是顯得有那麼點兒多餘,裡外都不是人。
他們想到的是,陛下先是召了耿直的狄仁傑入京,隨即又是把李顯招了來,態度已經十分明確,而狄仁傑也確實沒有讓陛下大失所望,就比如今日,這位狄公又開始攛掇著要陛下正式冊封皇太冇子,斬斷掉武家最後一絲希望。
武則天聽了狄仁傑的話,幽幽嘆口氣,道:“狄卿所言甚是,只是顯兒如今病體未愈,等他身子好了一些再做計較吧。”
武則天說罷,便露出一臉倦意:“都歇了吧,朕也乏了。”
而在待詔房裡,已經得知了訊息的上官婉兒也是大吃一驚,她蹙眉,沉吟片刻,還是決心提筆,手書了一封書信,旋即叫人送了出去。
這一路的旅途,自寒冬啟程,再到開春時才終於渡過了河。
兩千餘隨扈,盡都被秦少游甩在了身後,他只帶著寥寥十幾個團勇,還有阿尼瑪與李令月,抵達了孟津。
洛陽城已經遙遙在望了,看著這沿途的春景,秦少游不由心曠神怡,在那大漠裡走了一遭,秦少游這才明白這裡的可貴,這裡沒有那樣凜冽刺骨的寒風,沒有大風一起風沙彌漫的沙霾,那兒是個沒有春天的地方,而在這裡,似乎四季都是‘春意盎然’,凡事……還是怕比啊。
秦少游抵達了自己的莊子,天色已晚,去洛陽還是次日再做計較。
見到了久未謀面的陳杰陳長史,秦少游倒是高興得很,只是陳杰第一句話卻是:“郡公,上官待詔有書信有封,前幾日送到莊子的,本來某想讓人趕緊給郡公送去,可是算了算郡公轉眼就要抵達,便索性等郡公回來再說。”
他一面說,一面拿出了書信。
秦少游揮揮手:“你也辛苦,下去吧,對了,給兩位公主殿下斟茶。”
其實在渡河之前,李令月便已忍不住表明了身冇份,阿尼瑪自然要表現出‘詫異’,李令月曉得她必定是知道自己身冇份,頗有些惱怒阿尼瑪明明知道,卻是不說,卻還使喚自己,偏生她沒有把柄,只好作罷。
李令月一聽到上官婉兒的書信,立即來了興趣:“來,快瞧瞧,看看上官待詔說什麼。”
阿尼瑪對上官待詔,一向是有警惕的,她即便是突厥人,也覺得一個年輕女子,沿途往返,每隔些日子給自己丈夫寫書信,不太尋常,因而也莞爾一笑冇,道:“是啊,看看寫著什麼。”
秦少游索性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最後微微一笑,隨手將信放到一邊,道:“洛陽城裡已經鬧翻天了,還不是為了那個御史,不過……這些,我倒是不在乎,要鬧就鬧吧。反而有一件事,倒是有意思極了。”
阿尼瑪見秦少游輕鬆寫意的樣子,反而不覺得秦少游與上官婉兒之間有什麼私情,心情自然好了不少,順著秦少游的話道:“那個蘇御史,當真會惹出很大的麻煩嗎?夫君,有什麼事比這天大的麻煩還有意思?”
秦少游淡淡道:“前些時日,不是聽說廬陵王進京了嗎?陛下讓他住在了龍門,如今全天下人都指望著廬陵王成為皇太冇子,將來克繼大統呢。不過婉兒在這書信中卻說了一句話,倒是別有深意。”
李令月不由道:“鬧了這麼久,原以為還有許多樂子看,誰曉得母皇卻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把皇兄叫到了京師,將來他做天子,能有什麼意思?”
秦少游卻是搖搖頭道:“你這卻是錯了,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裡,上官婉兒對此事只用了一句話——二桃殺三士,宮中有變,何故遭惹是非,若是當真與蘇御史有嫌隙,宜立即息事寧人,以免惹禍上身,悔之莫及。”
今天過節呢,所以老冇虎很早起來碼字了,祝大家今天中秋快樂,依然在工作崗位上的同學,也要節日快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