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值此夏日,這樣的鬼天氣,‘棒’冰卻是逆勢崛起。
二十文,說貴不貴,可是現在的莊子,一日也只能產出千根‘棒’冰出來,好在銷量卻是不錯。
而且……有愈來愈緊俏的趨勢。
一開始,還只是市井中兜售,再到後來,各家大宅那邊,就尋上了‘門’來,他們倒不是來談價錢,二十文的價,實在是可笑的很,對他們來說,不止一提。他們來談的,是批發的問題,大宅子裡的主人多,什麼老爺、夫人、二姨、三姨、大郎、二郎、三郎、二孃、三娘之類,數不勝數,譬如崔家,他們在京師,就足足有七十多口人,這些人,可都是要好生伺候的,這種夏日,想吃冰了,難道還打發人出去買?自然是和如‘春’酒樓談好了,每日你送幾百只到府上來,吃不吃是一回事,它得有,這才叫豪族的氣派。
況且,許多人確實喜愛吃,這冰冰爽爽,甜滋滋的味道,府裡的貴人,也是老少咸宜。
來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第三家。
鄧健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這洛陽城裡權貴多如狗啊,這家每日要三百,那家是一百、八十,如此算來,現在的產量,即便統統不零售,單單供應這些高‘門’,那也遠遠不足。
而可喜的是,秦壽又有一‘門’親事了,還是原來那‘門’親,只不過一開始,人家聽說秦家要敗了,立即斷了往來,結果現在又尋上了‘門’。
秦家又要發跡了。
供奉宮中的沙冰,到現在的‘棒’冰,竟是惹來了滿城轟動。
秦少游自是回到了學裡,作為督導博士,每日躲在公房裡乘涼,滿肚子卻是他的生意經。
做學官……沒前途啊。
秦少游捶‘胸’跌足,滿是悔恨,為何不早賣上這個‘棒’冰,現在‘棒’冰每日給自己帶來的純利,就足有二十貫,二十貫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大錢,這還只是開始,於是他總忍不住掰著指頭算一算,自己現在做這學官,兩月的俸祿,竟抵不上一日的收益,這滿腔的熱血,頓時化為烏有
今日下午,他在此閒坐。
只是這時,卻有個胥吏心急火燎的尋來,道:“秦博士,儀‘門’處,有不乏商販滋事。”
作為督導博士,便是負責風紀之事,秦少游聽了,道:“大膽,這是倫才重地,誰敢滋事來著。”
他動了身,果然發現外頭圍了許多人,卻是個賣冰的貨郎,在學外揀攤,有胥吏看了不滿,覺得這樣很不妥當,因為許多生員,都跑出來買冰,‘弄’得烏煙瘴氣。
於是不免要將貨郎驅離,可是貨郎卻不肯走。
不走的理由只有一個,做生員的生意,簡直就是暴利,生員們絕大多數,都是‘花’爹孃錢的,‘棒’冰價格不菲,若是尋常百姓,多少有些捨不得,可是生員不同,能入學的,多少有點身家,口乾舌燥,於是便蜂擁而出,眨眼功夫,便能賣出許多。
這貨郎當然要和胥吏理論,偏生四‘門’學雖是官學,卻和其他官署不同,總不能放幾個帶刀的差役威風凜凜的在此站著,人家也不怕你。
秦少游問明瞭原委,不由搖頭,學生的錢,果然是好騙啊,然後他皺眉,慢悠悠的道:“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官學,我等在此,領的都是朝廷祿米,是也不是?這朝廷祿米從哪裡來?當然是民脂民膏,現在生員們要買冰,小民要賣冰,這又犯了哪‘門’子律法,人家一家人的生計,盡都寄託在這小小貨郎身上,把人趕走,難道要將他餓死麼?我們是講道理的人,要苦民所苦,從此以後,不可再趕人了。”
胥吏一聽,身軀一震,竟也生出了羞愧之心。
而那貨郎,忙是拜倒,口裡稱頌:“博士真是愛民如子,小可感佩之至。”
秦少游俊臉微微抬高几許,雙手攏著大袖擺往後腰一‘插’,慢悠悠的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為本,社稷輕之,這番話,既是告誡君王,也是告誡我等食民之祿的官吏,我等讀過書,理當如此。”他來了興致,氣勢如虎:“來,拿筆來。”
胥吏只得去準備了筆墨。
秦少游拿了筆,龍飛鳳舞在儀‘門’的大紅‘門’柱上寫下大字:“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棒’冰。”
‘棒’冰兩個字,寫的很大……很大……
第二章送到了,第三章儘量九點半之前更,同學們,好慘啊,沒法過了,請允許賣個萌,給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