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白沁的身上似打了個冷顫,白母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而後接著說道“後來,有幾個膽大者組團進入那虛幻的城鎮中,卻隨著蜃樓的消失而一同消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
“直到有一天,大霧籠罩,一城中女子在泗水湖畔遇到一落難書生。她心地善良,看其可憐,便將其解救,帶回村落中。初時,城中之人只是對這個外來之人倒無敵意,只是有些排斥罷了。”
“然而,後來城中便陸陸續續出現一系列的怪事,雖然沒有對居民的性命構成威脅,但是卻鬧的人心惶惶,不得安生。這時,所有人便將矛頭都指向了那落難書生,稱是他乃是天煞體質,會將所有的災難帶到城中,故而他們決定將他趕出去。”
“然而,那書生與女子相處一段時間,心生情愫,早已是初嘗禁果,女子肚中此刻已是懷上了書生的孩子。”
聽到這,白沁在一旁忍不住比劃,意思似在說,“那這樣豈不是要把他們兩人都趕出去?”
白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或許一切都不會淪落下去。與外族之人聯姻本就已經觸犯了城中的制度,而懷上了外族之人的骨肉更是觸犯大忌,最終女子被處死,而書生則是被逼入泗水湖之中。”
“當日恰逢大霧天氣,泗水湖之中再次出現海市蜃樓。然而,就在書生被逼入湖中的前一刻。從那蜃樓城鎮中忽伸出一條巨大的龍尾,延伸至岸邊。所有人驚訝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只有那書生絲毫無感,在極度悲痛之中,他踏上了龍尾,進入了蜃樓城鎮之中,消失不見。而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女子的屍體。”
“而後,在那一夜之間,整個城鎮的居民忽然全部消失,一夜之間,原本繁榮富饒的城鎮變成了一座死城!而那條龍尾則是化作了一條路,其名為忘仙路!”
“再後來,便是數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定居在此地,繁衍生息。而不可否認,這片湖水確確實實的滋養了這片大地,養育了一代又一代人。祖先對這片湖水始終抱著敬畏之情,故而生活富庶,安居樂業。”
“在一次大霧中,有一人在岸壩上推車送貨不小心被絆倒,隱約之中他以為是一根巨大的樹根,便不去理會。而在大霧褪去之後,他再回到原處卻發現空無一物,而同時,從泗水湖中傳來一陣吟唱聲,‘天地不仁,混蒙我心,飄渺無限,映我一生。’後來在大霧之時便再也無人靠近,而祖先根據這吟唱聲便將這湖起名為,照心湖!”
白母說到此處再次長嘆一氣,看著照心湖的深處,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對於一生為凡人的白沁來說,可能極為震撼。然對於何一諾來說卻再尋常不過。他自來到照心湖畔便已察覺異常,這裡獨特的地貌與雜亂的氣息都顯示出這裡的極不尋常。
而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他彷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一股氣息與當年在滿月小鎮水潭邊感受到的蜃魔的氣息一模一樣,而他依舊記得當年蜃魔跟他說過的那句話,“我會在永生之地等著你!”
是夜,何一諾來到照心湖畔,他尋得一處坐了下來,此刻他甚至連一個普通的凡人都比不上,缺胳膊少腿的,即便是正常的生活起居都難以料理。
他取出玉簫,看著它沉默了許久,而後長抒一氣,緩緩吹奏。
這簫聲中蘊含著千百年來的酸甜苦辣,記載了他的桀驁不羈,他的年少輕狂,他的一生榮辱,而到最後,不過都是一場回憶。
簫聲婉轉悠揚,似穿越了千古。
小龍在他的身前幻化而出,在他與湖畔之間盤旋著。
何一諾在看到小龍出現的那一刻甚至驚訝,因為在他看來,他此刻修為盡失,完全感受不到魂珠的存在,更無法召喚小龍,卻不想這小龍感受到了什麼而自行出來。
而就在他不解之時,白沁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將一件灰色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她看著何一諾,面上露出單純的笑容。何一諾看向他,同樣也是莞爾一笑,而後柔聲道“謝謝你!”這是他時隔數十年來的第一次開口,甚至在他自己聽來,聲音已經有些陌生了。
只是小柔的面上卻是異常驚喜,瞪大了眼睛注視著他,她原本認為何一諾跟她一樣是個啞巴,卻沒想到不僅不是,而且對方的聲音還那麼好聽。
而何一諾被她這麼一望倒似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好在小龍的出現緩解了這一尷尬。
小龍似與白沁極為親近,在最初的一番試探之後,便盤旋在她的四周,歡喜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