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相互看了看,目中皆有疑惑,片刻後齊聲道“何兄,這句話當真是沒有侮辱習武之人的意思,還望何兄莫要多想。”
何凡松再一次搖了搖頭,輕輕的笑道“你們還未理解我的意思,仙凡有別,不可否認,正如天地之別,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仙凡之別卻是表象,無論是仙道還是武道,若是能夠突破這一層界限,方能感悟出仙武的真諦。”
那三人相互看了看,目中皆是充滿期待,恭敬的道“何兄,我等洗耳恭聽!”
何凡松站起身,雙手揹負,看向亭外,緩緩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世間大道不過如此,無論是武道還是仙道,若是能夠從心而修,擺脫外界的一切紛擾,看淡一切慾望誘惑,那必有朝一日能夠達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仙道與武道有所異,卻也有所同,習武旨在強身健魄,舒筋活血,而若是依靠武學恃強凌弱,欺壓於人,那便背離宗旨,最終毀於自身。仙道亦是如此,修仙旨在感悟天地造化,體悟自性,若是以其蠻橫之力,踏山滅海,翻雲覆雨,那最終的下場也必定是墮入萬劫不復之地。故而無論是修仙還是習武最重要的還是要修心,務必記住,修於心,道於界,這些需要你們自行感悟!”
三人沉默,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何凡松的每一句話彷彿都抨擊著他們的深心,不斷的衝擊著圍堵在他們心中的那堵高牆,只不過最終能否解除還需他們自己。
溪水潺潺,微風陣陣,約莫半柱香時間而過,三人起身抱拳恭敬道“何兄的話語發人深省,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只不過我等愚昧,無法參悟全部,故而特此謝過,先行告辭!”
何凡松轉過身,微笑示意,抱拳回道“無妨,不瞞諸位,這些乃是家父所授,何某至今亦是隻參悟多半,故而若他日有空當可一同參悟!”
三人相視,皆為一句家父所授所震驚,只不過卻也並未多問,而是欣然道“與何兄一同論道,我等求之不得,那今日便不做過多打擾,我等就此告辭!”
何凡松攤手示意“請!”
“請”“請”“請”!
在其後的數月時間裡,愈來愈多的修仙之人聞道而來,與何凡松一同論道,而後僅僅數年時間他幫助過的修仙之人便不下百人,這其中有些人與他陪伴數日,只求一次解惑,而有些人則是相伴數年,共同感悟仙道,武道,心道,天道!
時光匆匆,二十年的時光彈指一揮間,何凡松的面上已是佈滿滄桑,然其年歲愈高卻更顯不凡氣勢,仙風道骨,讓人不禁肅然起敬!而他已為人父,與一女子育下一女,起名何歆!
而他的父母何一諾夫婦此刻則是年入古稀,滿頭白髮,歲月的流逝在他們的面頰額頭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繁華落幕,唯餘滄桑!看著何凡松如今功成名就,心中亦是萬分欣慰。
只是,越是這般,何一諾卻隱有一絲擔憂。
夢蕊拉著他的手,似能察覺到他心中所想,安慰道“松兒自小獨立,遇事沉著冷靜,自創派以來更是克服重重困難,得此成就,你不必再為他擔心,他早已將你的話銘記於心,所以我堅信松兒一定能夠渡過此劫!”
何一諾看著已是滿頭銀髮的夢蕊,心中閃過一陣感動,他滿含深情的注視著這個陪伴自己一生的愛人,點了點頭,輕輕的將她抱入懷中!
而就在數日之後的一個晌午,何凡松與幾位首徒在內堂之中議事,這時忽從堂外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且話語急促,吐息不勻,想來定是身負重傷。
何凡松與眾首徒快步來到庭院,這時只見所有的弟子皆是圍在一起,議論紛紛,面上似皆有忿恨之色。
“都湊什麼熱鬧,還不趕快散去!”一聲呵斥從何凡松身旁的一首徒口中傳出,眾弟子聽聞,紛紛退了下去,各自歸位。
人群散去的中心處露出癱倒在地上的一人,其面上血跡斑斑,身上衣物更是破敗不堪,出現多處深深的傷痕。
何凡松上前查探其全身,發現該弟子的腳筋盡皆被挑斷,對方無論是處於何種目的皆是歹毒至極,而後檢視其脈象,片刻後眉頭微皺,發現其內息極為不穩,有一股亂流在其體內亂撞,且這股亂流不屬於習武之人的內力,而是隻有仙道之人才有的道法之力。
然就在這時,忽異變陡生,他面色大變,電光火之之間將自己的手撤回,而後運轉全身內力,匯至手臂,抵擋那股透過脈絡進入自己手臂的道法之力。眾弟子見狀,目露震驚,但不明所以,紛紛聚攏過來,急呼道“師尊,您沒事吧?”
何凡松另一隻手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雙目微闔,療養其身,半柱香而過,其睜開雙目,吐出一口濁氣,對著眾人道“放心吧,我沒事,你們將他帶入療養室,讓他好好靜養,記住,切勿接觸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