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雲家被沒落前她是見過小五的。小五便是那時被買入洛家做洛寒笙的侍衛。她交代蓮兒照顧洛寒笙,自己披上披風出了門令巡夜的家丁帶她去了小五的住所。家丁進去叫小五出來她站在門口等著。
小五穿好衣服從房裡出來,捱了板子之後走路一瘸一拐的。被擾了美夢的小五一身的戾氣,拉著一張臉冷聲道:“雲姑娘有何貴幹?”
若顏蹙了蹙眉,開口問道:“洛寒笙他身上的傷哪裡來的?”
小五怔了怔,冷笑道:“你沒必要知道,沒別的事我就繼續睡了。”說完小五便轉身欲走。
“他去了刑場,被人打了對不對?”
小五停了腳步回過身來:“相爺跟你說什麼了?”
“他發燒了,睡得並不安穩,說了夢話。”
“夢話你也信?相爺的傷是前些年去西北與匈奴可汗會見時被匈奴傷的。”小五說道,“問完了?我去睡了。”
“你沒騙我?”若顏皺眉,“我明日會再問他。”
“隨你的便。”小五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若顏提著燈籠回了院子。洛寒笙的燒已漸漸退了,只是還有些餘熱未散。好看的眉纏得緊緊的。若顏忍不住伸出手去撫他的眉。洛寒笙像是感受到了,漸漸舒開了眉頭,呼吸也平穩了起來。
“洛寒笙,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若顏趴在床邊輕聲問道,然後閉上了雙眼。若她睜著眼睛,必能看見當她問完時,本應沉睡著的洛寒笙的睫羽顫了一顫。
若顏早晨醒時是在床上,房裡早已不見了洛寒笙的身影。蓮兒見她醒來過來服侍她早起洗漱。若顏問了一句:“相爺呢?”
“相爺上朝去了。”
若顏揉了揉額頭:“是了,我竟忘了今日是朝日。”
“相爺說請小姐吃過早膳去戲園子轉轉,今日他回來的晚,戲園子裡為您點好了戲。只供您一人看的場。戲班子一早就扮開了。”
若顏用過早膳便與蓮兒去了戲園子。
小廝迎過若顏,諂媚道:“二小姐到了,裡邊請,幾位角兒都扮上了,就等著您來開戲呢!”
臺上人過了場開始唱了起來:“情思昏昏眼倦開,單枕側,夢魂飛入楚陽臺。早知道無明夜因他害,想當初“不如不遇傾城色”。人有過,必自責,勿憚改。我卻待“賢賢易色”將心戒,怎禁他兜的上心來。”
若顏揉了揉眉心抬首看了眼蓮兒:“這不是張生夢鶯鶯那折嗎?他怎的點了《西廂記》?”
“《西廂記》好啊,有情人終成眷屬。小姐不喜歡?”蓮兒在若顏身邊待久了,膽子大起來,話也多了。
“他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拐著彎的逗弄我,好玩還是怎的?”若顏帕子都快絞碎了。
“啊呀,小姐你看!那個張生是不是很像相爺?”蓮兒忽然驚呼起來。
“沒得胡說!相爺身份尊貴,怎麼會學個戲子去唱曲。”若顏瞪了蓮兒一眼罵道,卻在細看張生時嚇了一跳。
“你唱那郎當歸,我卻作那阮郎歸不回,一腔情深夜夜夢迴,消得把酒醉,人憔悴。”張生此時唱到此處。
若顏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西廂記》通篇也沒有這句唱詞。郎當歸不是昨兒個她唱那曲《風華誤》裡的詞嗎?莫不是那人真是洛寒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