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百丈渡船乘風破浪,於羅剎江北直奔南面,遙遙望去,江面好似平靜無波,實則激流暗隱稍有不慎便會船毀人亡。
這還是羅剎江最為平靜的一段,江面橫跨千里,飛鳥難渡,唯有特定材質定做的船隻,才能浮於水面,一來是受羅剎江特殊水脈之力限制,二來則是此地水族只認可這一種渡船。
但凡其它船隻如水,輕則鑿沉,驅趕上岸,重則丟江中餵魚,近段時間來這種情形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當然,若是修為達到半聖,自可強度兩江,無視此地水脈規則,但卻極有可能惡了水族或天龍宮,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大江幫,一個在羅剎江和天龍江討生活的人階宗門,看似藉著地盤內出產的‘浮淋木’,壟斷了兩江幾個渡口的商船生意,實則也要向羅剎江水族交納近乎苛刻的水稅。
哪怕地處湖州,有石鼓書院這等堪比天品宗門的勢力坐鎮,這般情形也延續了無數年。
岸上是人族天下,水中則是水族地盤,況且背後還有天龍宮撐腰,即便是石鼓書院也不願輕易得罪,亦或者說,不敢施展狠辣手段鎮壓。
只因兩江周邊不僅有大宋,還有南魏,如今大宋羸弱多年,南魏早有南下入侵之意,誰敢在這節骨眼上交惡水族?
曾幾何時,已然沒人記起,數百載之前,一位書生想要改變現狀,憤而棄筆執劍,於羅剎江中掀起滔天殺戮,最後卻功虧一簣,以至於天龍江和羅剎江同時起了水災,方圓數萬裡一片澤國,生靈死傷無數!
歷經數百年休養生息,人們漸漸忘了傷痛,也習慣了水族掌控兩江,哪怕時而有水族上岸劫掠周邊村落,甚至是食人之事偶有發生的慘禍,也都默默承受下來。
或許,逆來順受,早已融入兩江人族骨子裡!
“徐長老,這次虧得您老壓船,否則剛剛那群水族,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呢!”
就在船首樓閣上方,一名四十歲許,膚色微黑的中年漢子,搓著手道。
“不要掉以輕心,告訴所有人小心戒備,待得渡船靠岸,這就是我們今年最後一趟任務了!”
五十來歲卻白髮蒼蒼的魁梧老者,目中憂色一閃而逝,沉聲叮囑道。
“您老放心便是,這幫臭魚爛蝦近半年來不知發了什麼瘋,已經鑿沉了數艘渡船,雖然死傷不大,可損失卻極為驚人,連帶著幫中生意也不好做了,書院也不見來人管一管!”
中年漢子拍了拍胸口,旋即晦氣的啐了一口道。
“不要胡言亂語!”
魁梧老者低聲呵斥道。
“是是!”
中年漢子縮了縮脖子,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