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惑亂天下,這就是儒家之道?”
吳明每說一句,範師的面色便白一分,最後更是閉上眼睛,隱現一抹灰敗,乃至頹然。
因為他知道,吳明所言句句屬實,甚至實際情況比這更嚴重無數倍。
在看不到,亦或者說,不願看到的地方,黑暗一直存在,而且遠超想象,只有想不到,更黑暗!
只不過,身為高高在上的儒家聖者,從未去想過,要清理這些細枝末節。
在他們看來,這確實是細枝末節,參天大樹上,有幾隻蟲子,幾片爛樹葉,根本算不得什麼。
唯有保護大樹根本,如何讓大樹更茂盛,才是他們的責任。
至於旁枝末節,如腳下螻蟻,豈會在意?
“治大國如烹小鮮,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無不是儒家正道,敢問範師,你做到了什麼?”
吳明微微探身,雖未聲色俱厲,可質問之意,溢於言表。
“老夫……”
範師心神劇震,口乾舌燥,竟是說不出完整的話。
“文不能治國,武不能安邦,如今的儒家,要來何用?”
吳明再問。
範師面露痛苦之色,他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學生,當年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明明是天之驕子,有著聖者之姿,卻因與儒家理念不合,被他生生推了出去,用生命成就了儒家聲望更上一層的墊腳石。
這兩人都姓陸,一個名叫陸觀潮,投筆從戎,立志蕩平四海,鎮壓兩江,願以斬中劍,為億萬黎庶開太平。
一個叫陸九淵,秉承先祖之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墜先賢之名,戰死於魔窟!
奈何,生不逢時,天妒英才。
這天,並非是頭頂的天,卻是俯視蒼生,自詡為與天齊的聖者。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奈何,天不遂人願!
嗚呼哀哉!
“儒家弟子,悖亂聖意,欲壑難平,致使聖賢蒙羞,黎庶遭難,該有此劫!”
範師深吸口氣,強抑下心頭悸動,矍鑠的面容上,湧現了一抹不正常的潮紅,看向吳明的雙目,說不出的明亮。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