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聖面露愧色,垂首不言。
“好好,很好,你們啊,難道就忘了,天道不可欺嗎?”
玄聖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恨聲跺腳。
“嘿,天道不可欺?”
倉決嘲弄一笑,意味深長道,“那些傢伙稱尊做祖慣了,被人恭維聖與天齊,卻是忘了本分,不知上體天心,下安萬民。早就不知‘天道’為何了!”
“你呢,你一個煉屍的又能好到哪兒去?”
玄聖罵道。
“我?”
倉決指了指自己,笑吟吟道,“我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死法!”
“呃……”
韓聖呆愣,就連玄聖也是為之一呆。
“活夠了啊!”
倉決面色平靜,好似說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眼看著族人生存之地越來越小,環境越來越惡劣,無論是人族,還是妖蠻,都能時不時的來咬上一口。
我心中有不平,不平之後是怨憤,後來就成了恨,久而久之,也是漠視了!”
“你幹了什……”
韓聖激靈靈打個寒顫,第一次沒有用尊稱,滿面防備的看著倉決聖者,手中似有華光隱現。
可未及發動,便被一股雄渾如山般的恐怖力量鎮壓,使得他整個難以動彈。
噗!
利刃入肉聲乍起,韓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著胸腹間穿過的劍尖,艱難的轉頭看去,卻見玄聖一臉漠然的看著自己。
“為……為什麼?”
韓聖不可置通道。
他無法想象,玄聖為何要殺自己,對方分明沒有入魔,卻是無緣無故對自己下了殺手。
而且,刺穿自己聖體的神兵,顯然不是凡物,否則不可能讓天羅地網都沒有任何徵兆,致使自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當年……”
玄聖目中隱現追憶,手中卻是一點點,將一柄鏽跡斑駁的三尺青鋒,推進了韓聖胸膛,聲音略顯沙啞道,“我眼睜睜看著你們將裴兄送進了地獄,將他打為禁忌,永世封存,不得後世瞻仰,不受香火供奉,妻離子散,師徒反目,最終形神俱滅。
再後來,小楚不明不白的死了,陸觀潮那酸書生也傻了,紅英為此絕望而自我歸墟。”
“嘿!”
倉決聖者嘿然一笑,好似早有所料,一點都沒有意外,唯有一雙老眼中化不開的悲色,“太多太多了,一代代人傑,前仆後繼,嘔心瀝血,跟傻了似的,明知道是必死無疑,卻依舊往前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