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所有的投資行為,那都是有風險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這也恰恰可以反應出一個人的眼光。而你,我堅信,就是那最有眼光的人。就算我們不給予特定的客戶優惠,那麼,一旦我們公司突破技術瓶頸,實現從DUV到EUV的跨度,你們的晶片公司也能隨之實現28奈米,甚至十四奈米、七奈米的進步,到那個時候,我們公司就追上的世界的領先,公司的價值就會飛漲,你們獲得的回報將是三倍,五倍,甚至十倍二十倍。”李明樹道。
“李總,我們瞭解過,你說的這一切,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即便單憑我們單槍匹馬的可以實現,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我們既然能從國際市場獲得的東西,幹嘛要如此吃力不討好?這完全就是得不償失。你們成功了,投資倒是可以獲得回報,但失敗了呢?我們就虧了左手虧右手。”陳學勝接過話去道。
“陳總......那要是有一天,別人不賣給你們呢?”李明樹看了陳雪勝一眼,停頓了一下道。
“不賣給我們?幹嘛會不賣給我們?我們出錢,他們掙錢,有生意上門,沒有不做的道理。”陳雪勝愕然道。
“陳總,這是生意,可又不是生意。你要知道,光刻機不像是買鞋子買玩具,張三不賣可以找李四,李四不賣還可以找王五。目前,全世界能生產這玩意的廠家寥寥無幾,全部在西方的手中。特別是在最先進的EUV領域,那更是獨門生意,要是真的不賣,就只能抓瞎。在國際競爭的環境中,沒有什麼不可能發生,因為這是高階電子產業的源頭,甚至家電,轎車,航空航天等領域,都離不開晶片,而晶片生產又離不開光刻機,一旦別人要遏制我們的高技術發展,一刀下去,就可以截斷,到時候,你們怎麼辦?整個產業怎麼辦?”蔡智高稍作沉吟道。
“不會吧,現在的全球產業分工已經形成,要是這麼做的話......整個產業鏈就被斬斷了,受影響的可不止是我們,而是上下游一大片啊,西方企業會允許嗎?”陳學勝皺起眉頭,覺得蔡智高他們是聳人聽聞。
“陳總,不要覺得聳人聽聞,要是我們還很弱小,那別人不會當回事。可當我們有實力挑戰別人的技術霸權時,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人家可以承受短期的陣痛來換取長期的利益,但我們受到的耽擱就大了。我們已經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了,再過十年,極有可能會成為第一,換成你們是西方,你們焦慮否,擔憂否,打壓否?會甘心承認失敗嗎?看看空間站專案就知道了,人家根本不帶我們玩,就算出錢也不讓我們參與,只有我們自己掌握了技術,才有可能讓人高看,才有可能想打壓想阻止也不可得。”李明樹道。
胡銘晨此刻並沒有參與討論,而是微微皺眉的認真傾聽。
此時此刻,李明樹和蔡智高是真的將他打動了。
他雖然沒有經歷過貿易戰和技術戰的時期,重生的時候,這些並沒有發生。
可是,從正常的邏輯和人性出發,他相信那些豺狼虎豹是幹得出那種齷齪事的。
甚至,最近已經有些苗頭出現了,在西方媒體上,揚言要遏制華夏高技術發展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這說明類似的論調有市場,的的確確很多人開始焦慮了,隨時會付出實踐行動。
一旦幾個國家聯合起來,卡斷先進晶片的脖子,再杜絕先進光刻機的流入,那麼廣泛的相關產業鏈就會變得很麻煩,高技術領域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停滯不前,到那時,悔之晚矣,人家完全可以予取予求。
“我相信那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大,換成我,我也會那麼思考。”胡銘晨發話了。
“胡先生,我就說你的眼光非同凡響,你既然也有這樣的判斷,那麼,你完全可以參與進來,促進我們大踏步前進,好好利用這幾年的時間,為自己,為產業,為國家。”聽到胡銘晨的那個話,李明樹頓時就覺得高興。
只要胡銘晨有這樣的認為,那麼在遊說他的事情上,就前進了一大步。
“李總,蔡總,我也樂意貢獻一份力量,但是,在合作的細節上,我覺得我們可以多磋商一下。”胡銘晨點了點頭。
“胡先生,你有什麼想法和建議,完全可以和我們開誠佈公的說。我們並沒有一口咬定說要按照我們的方案來,我們不是那種霸道的人,協商嘛,一定是有來有往的,我們說我們的想法,你們說你們的想法,然後再求同存異的找到附和我們雙方共同利益的那個點。”李明樹向胡銘晨伸了伸手道。
“我記得你們的提議是我們出資兩百五十億佔股百分之十五?對吧?”胡銘晨問道。
“嗯,是的。”李明樹點頭答應。
“你們公司值那麼多錢嗎?這相當於你們東風微電子價值超一千六百億,可實際上,你們應該是一千億還不到,這......會讓我產生一種被敲竹槓的感覺,而不是戰略合作伙伴。”胡銘晨毫不諱言的道。
“胡先生,我們雖然做了百分之五十的溢價,但我們相信公司就價值那麼多。你們並沒有吃虧,我們也沒佔什麼便宜。”蔡智高道。
“價值這玩意,不是你們相信就相信的,光你們內部相信有什麼用,那你們還可以說相信值兩千億,五千億呢,豈不更好。這是需要客觀評估的,也是基於市場來綜合考量的。”陳學勝鼻息咻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