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是打完了,但收尾的事情很麻煩,包括禿子在內,有兩個受傷很重的傢伙,黑牛一夥人盡顧著嘚瑟,蹲在人家身邊又是叫,又是扇耳光,並揚言,禿子敢再來擺攤子,見一次打一次,打到服為止,完全不顧及可能造成的嚴重的後果。
顧一刀忍無可忍,上去就是一頓巴掌,終於把謝海青和黑牛等人給打醒了,著急忙慌的把人送醫院,但惡果是無法逆轉的,派出所的片警不是不來,是夜間一個人忙不過來,等把治安大隊的同事一起找來,事情已經結束了。
不出意外,最嘚瑟的黑牛和謝海青都被帶走了,因為嚷嚷的兇,最後良子也被拎走了,不這樣也不行,黑牛今天晚上完全是超常發揮,腦瓜轉的快,也鬧騰的最歡實,目的也是為了給顧一刀擋槍,老顧剛才仗義為了大夥,不能讓他給摺進去,所以黑牛當著片警的面滿嘴噴糞,大包大攬,都是他帶的頭,找到由頭居然還是禿子的假錄影帶把他家錄影機給搞壞了。
這些都是什麼人,片警心裡自然很清楚,誰鬧的兇,就先把誰帶走,事情在那兒擺著,其實一個也跑不掉,慢慢來。
黑牛的麻煩大了,緩刑期內又犯事兒,肯定要加刑重判,打架鬥毆就看後果了,禿子要是落個終身殘疾之類的,判個幾年隨便他自己想了。
事情鬧成這種樣子,誰也沒有預料到,情緒的發洩,有時候真的很可怕,顧一刀是什麼時候走的,除了許暉,誰也沒有在意,他站在醫院門口很想跟老顧說兩句話,但人家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快步離開了。
事情已經不可控,雖然禿子是擺不了攤了,但薛永軍家同樣也拿不回攤位,才嘗試著擺了兩天,就被市容給查了,還罰了款,許暉當時在場,吵嚷變成推搡,還差點打起來,許暉最終還是剋制住了,多事之秋,不能再闖禍。
劉浩瑞很賊,自己並沒有露面,找了兩個像二流子一樣的傢伙,但人家有正經八百的紅袖章和工作證,掏出來就代表著工商所,薛永軍的父親一直說好話、打圓場,但根本沒用,一句話就給打發了,有沒有登記,自己去工商所查。
後來附近幾個攤子的攤主都給作證,說老薛家的炒貨攤從夜市開市以來就一直襬在這裡,兩個二流子才讓步,限期兩天補齊手續,否則就趕人。
對方明擺著給挖了一個坑,你跳不跳都無所謂,鐵定了是不會再讓你擺攤了,看來這次並沒有嚇唬住劉浩瑞,小胖子已經不是少年時代那樣膽小怕事兒了,但要比少年時代更加記*無恥。
許暉很煩躁,暫時想不出來有什麼好辦法來對付這個傢伙,路似乎被堵死了,其實自從在孫奇的嘴巴里套出背後指使的人是誰,他就想了很久,一直沒有頭緒,只能硬上,看對方的反應,現在顯然這個反應不是大夥所能接受的。
薛永軍反過來安慰許暉,攤子暫時不擺了,等過完年另尋地方,夜市又不是隻有解放路一家,大不了吃點苦,跑遠點,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而且,用不了多久解放路的夜市就要撤了,到時候搬到方家營,他再把攤子遷回來,早就報過名了,應該沒問題。
老九越這樣說,許暉的心裡越不是滋味,跑遠點可能沒問題,但要是在解放路周圍,難保劉浩瑞不耍手段,而且防不勝防。最關鍵的是,事情不是這麼辦的,劉浩瑞現在自我感覺良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麼文化大院的哥幾個天生就要認慫?去你媽的吧。
許暉悶悶不樂的在家待了兩天,又闖禍了,嘴上不說,心裡也慚愧的很,在夜市打架的事兒是根本兜不住的,大院裡的閒人多的是,別人不提,就魏震東那個大嘴巴那是絕不會過夜的,隨便到誰家喝兩口小酒就嚷嚷的滿世界都是。
父母礙於許暉在養傷,只是表面上責怪了幾句,並沒有往深裡說,其實他得出來,父親鐵青著的臉,從白天到晚上就沒變過。
第三天一早,幾個同學來找,都是初中的好朋友,郭旭、唐林和權志興,在外地上大學的同學都陸續回來過寒假,能在第一時間想到許暉,讓他非常開心,暫時忘卻了之前的煩惱,大夥出去到茶座坐了一上午,聊的很熱鬧,多數是高校的生活,許暉只是靜靜的聽著,並不插話,其實依然很嚮往,但知道已經離它越來越遠了。
隨後大家一起吃了午飯,由唐林請的客,他和權志興下午要去看初中班主任,許暉沒那個心思,而上補習班的郭旭也不好意思,於是大家在飯館門口分手。
“你不打算回補習班啦?”郭旭問,許暉拄著個單拐,一篤一篤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沒想好,至少腿沒好之前不去。”許暉言不由衷,腿就算好利索了,他也不見得能重返校園,至於最終怎麼樣,他倒是真沒想好。
“我不是太懂你們哥們之間的那些事兒,但我覺得能儘快回來上課是最好,眼看一下就過去了大半年,這時間真的不夠用。”郭旭的話發自肺腑,真心希望許暉能及時回頭,混下去絕對不會有前途,況且既然你想混,幹嘛還報名參加高考補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