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鏡子前,沈傾城眉眼失神的望著鏡中風華絕代的女人,腦海中卻回憶起方才冷宮發生的一幕幕。
謝雲臣目光炙熱灼烈的吐露真心,答應會帶她離開這座森嚴巍峨的宮牆。
耳邊聽雨仍在嘰嘰喳喳的說話:“好在我們娘娘福澤深厚,才沒有著了那些賤人的道!”
“皇上駕到——”
門外太監尖細的嗓音打破寧靜。
沈傾城愣住,下意識想起身行禮。
男人卻更快一步,大步走入坤寧宮,修長冷白的大掌按住她單薄雙肩,帶著無形的壓迫:“皇后不必多禮,朕聽聞皇后受驚,特地來看看皇后。”
“你們都先退下,朕有話要單獨和皇后說。”蕭北凜抬手,命眾人退出坤寧宮。
“皇上有什麼話,這麼神秘,還要單獨和臣妾說?”沈傾城心中咯噔一下,面上浮現出若無其事的微笑,可眉尖還捻著揮之不去的悵然。
蕭北凜和她同床共枕,朝夕相見,又怎能看不出沈傾城的心裡,裝了心事。
他俯身挑起沈傾城的一縷秀髮,放在鼻尖輕嗅,動作斯文雅緻,卻透著幾分不悅的寒勁:“其實也沒什麼,朕只是覺得,皇后對朕忠心耿耿,任何時候,都不會隱瞞,欺騙於朕,對嗎?”
沈傾城呼吸微沉,果然下一秒就聽見暴君含笑斯文的嗓音,帶著沉意問:“剛才,皇后應該就在冷宮裡吧?”
“……”沈傾城大腦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兩個字。
完蛋。
她以為暴君沒發現自己,卻不想暴君早就看破。
虧得她還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在暴君眼裡,她豈不是一個笑話?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沈傾城攥緊衣袖,勾起嘴角,僵硬掩飾自己的心慌:“皇上為何這麼問?”
“因為朕在冷宮,嗅到了皇后身上獨有的香氣。”
蕭北凜把玩著沈傾城細滑如綢緞的髮絲,眯起長眸,愛不釋手的揚唇:“皇后擅醫術,這身上也終年帶著一股沉靜古樸的藥香,如蘭似麝,朕喜歡的緊,一直記在心裡,所以當聞到的時候,便知道皇后也在了。”
她身上,有香味?
沈傾城一愣,攏起眉梢,嚴肅的嗅了嗅自己的衣袖。
別說……還真有一股獨特淡雅的香味,難怪暴君能記這麼久。
事已至此,沈傾城再嘴硬掙扎,也沒有了意義,垂眸低下小巧的下頜,“是,臣妾的確在冷宮沒錯,但事情並不是皇上想的那樣。”
四周空氣一靜,連一絲風都沒有。
沈傾城咬緊唇瓣,不想去面對男人的神情。
不出意外的話,蕭北凜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一步就是發怒,逼問,打入冷宮。
就在沈傾城做好蕭北凜會爆發雷霆之怒的時候,蕭北凜不輕不重的笑了聲,這聲音意味深長,摻雜三分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