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守了怔怔三個月,賈琮這才帶著媳婦踏上歸途。途中又繞回京城,去給賈母和王氏辭行。
賈母和王氏,經過這三個月,情緒已好了許多。可再看到賈琮,依舊忍不住又哭了一場。臨別時,王氏特地讓賈琮帶上了許多京城的特產,並囑咐他得了空常回京看看。
賈琮這一走,就是大半年,等回到家裡,已快到年關了。
這是第一個沒有賈亮邢霜的年節,家裡的人都懨懨的提不起勁來,賈璉成日埋頭在實驗室裡,連家都不太回。
王熙鳳見甄英蓮回來了,就把管家的鑰匙交了出去,並提了分家的事兒。
甄英蓮苦苦勸道:“分家可分,但卻不必搬了。原榮國府與寧國府不也是如此,中間只隔著一道院牆,來往也方便許多。
“且你那邊皆是太太在時替你精心打造的屋子,你設計起來有安靜的地方,處理外頭的事情也極方便。
“這會兒搬了出去,又要找地方,又要推了屋子重建,你即便自個的生意不耽誤,可總不能耽誤了大哥的研究吧?”
王熙鳳道:“這可不行,二叔既襲了爵,自然要按著制式來的。咱們原先買這宅子時,是按著總督的規則建的。如今這宅子還需擴建,再分一半來給我像什麼樣子?
“太太雖讓咱們互助互愛,可這面子上的事兒,可不能丟,省的讓人小瞧了咱們,也是給走了的太太老爺丟臉。那兩位原是多體面的人,咱們怎能抹黑?”
甄英蓮又道:“可你搬得遠了,別的不說,若是瑨弟有個什麼,叫我和二爺怎麼管教?你也說了,會替太太看著他,就不怕我管不來他,讓他走了歪路?”
甄英蓮本是想找個藉口,讓大房一家別搬了,沒想到這藉口也是有奇效,一說出賈瑨來,王熙鳳就猶豫了起來。
賈瑨雖不是太太說的那般剛愎自用,可也確實年紀太小了。自家大爺身為長兄,父母不在自然要擔起長兄為父的責任來。
如今她能一走了之說搬就搬,可日後真的瑨弟出了個什麼事兒,她這個做大嫂的平日沒有管家,也是大錯。
王熙鳳又想了一會兒,點頭對甄英蓮道:“我知曉了,只是這事兒還得容我與大爺商量一回。”
甄英蓮笑道:“既要商量,何不一塊商量?我回來的路上,也與二爺說過這事兒,二爺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不如晚上吃飯時,再一起說道說道。”
王熙鳳便回去派人把賈璉從實驗室裡叫了出來,把事實一擺,講道理說:“我知你沉浸悲慟不想面對現實,可如今老爺太太不在了,你總不能再這麼下去。
“一家子裡頭你是長兄,該有責任替父管教弟弟。咱們雖分了家,太太卻讓瑨弟隨著二房。可二房是什麼性子,你也知道。瑨弟若是犯起渾來,只怕他二人制不住他。”
賈璉本無心聽妻子說得話,可聽到最後兩句,心裡倒是振作了不少。
是啊,他是長兄,若真的孝順,便該牢記父母的遺願,守好這個家,而不是兀自神傷,把麻煩丟給二弟。
若是真的這麼做了,那他還配做父母的長子嗎?母親這些年的培育和關係,豈不是錯付了人?
“也罷,二房怎麼說的?”賈璉這話一問,王熙鳳便笑了起來。
“說是二叔在回來的時候,有個不錯的法子,讓咱們吃飯的時候一塊說到說到。”
賈璉聞言,便喚丫鬟進來梳洗,這段時間埋頭躲在實驗室裡,他都已經快不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