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
邢霜趕忙跪下,連聲道:“老太太息怒,這洋人的學問並非都不好,老太太也用了馬桶,璉兒也因為火銃得了爵位,可見這科學還是有用的。且我送她們過去,也是為了她們能長長見識。
“我們華夏千百年,女子皆被困在後宅,何時有過機會,出去看看外頭的世界?我這一世是不行了,我總不能讓我的女兒們也跟我一樣。”
賈母氣的大罵:“就你懂得道理多,就你心疼她們?我也一樣想她們各個出息,可你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顧了?
“祖宗禮法你全然不理,還讓她們出去拋頭露面。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你叫將軍府的臉面往哪兒擱!你讓她們日後如何嫁人?!”
邢霜又道:“所以我一直瞞著外頭,只說是陪我老孃去了。老太太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就讓她們好生學些東西再回來吧。我保證那幾個孩子都很懂事,絕不會學壞。”
賈母氣的胸口發悶,抬著胳膊指著邢霜,半天說不出話來。
良久之後,賈母長嘆一聲,放下了胳膊道:“罷了,如今是你當家作主,家裡的孩子該怎麼管教,也是你說的算。我老了,這些事情我管不了了,你自去吧。”
邢霜鬆了口氣,剛要站起來,就聽賈母又道:“日後你的晨昏定省全免了,哦不,你那一房的都可以全免了。”
邢霜聞言動作一僵,手撐在地上還準備起來的,這一下撐著竟動不了了。
地板冰冷的溫度漸漸沁入手心,讓整個身子也變得冰冷起來。
她呆愣了一會兒,默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福了一福,心灰意冷的對賈母道:“媳婦兒告退。”
從仙鶴堂出來後,邢霜的臉就一直黑著。回到清遠居里,下人們看到她的臉色,皆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
金釧實在受不了了,跑去賈瑨那兒,把賈瑨叫了起來,悄悄把太太的樣子告訴了六爺。
賈瑨聞言也趕緊去了清遠居,一進門金釧便守在了門口,賈瑨進屋去問他母親:“媽這是怎麼了?”
邢霜把當晚的事情告訴了賈瑨,賈瑨歪了歪頭道:“媽是怎麼想的?其實可以瞞著她老人家一輩子的不是麼?”
邢霜道:“我是想著,你姐姐們遲早要回來,而她們回來,她們的改變一定會引起老太太的懷疑。與其那個時候暴露,讓老太太責罵她們,不如我先承認下來,讓老太太來怪罪我。
“可我沒想到,她竟這般決絕,直接要斷了與我們的關係。”
賈瑨詫異道:“能有這麼嚴重?”
邢霜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