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聽得此言,一時震驚,許久看著邢霜不能平靜。
如此的情深義重,如此的爽直膽大,這樣的大嫂真的與別的女子不同,也許正因如此,才會得哥哥敬重,這般愛她憐她。
賈敏被感動的眼眶都有些溼了,忍耐了半天把淚意忍下,這才笑著點頭道:“大哥好福氣,能得嫂子這樣的佳人,好生叫人羨慕。”
邢霜看她如此感性,忍不住笑道:“你還不是一樣好福氣?聽聞姑爺愛妻如命,便是姑老太太要塞人給他,他都打發了?”
賈敏一怔,臉微微一紅,低下頭道:“好在老太太並不在揚州,若是被她知道,可了不得。”
邢霜給她打氣道:“有時這孝道要盡,可夫妻之道卻更要守。人總道妻子都該以夫為天,可這以夫為天,並不是一個勁的往丈夫身邊塞人,便是對他好了。而是要知道他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
“現如今看著,姑爺顯然是不想要妾的,你若是硬給他塞人,反寒了他的心,離間了夫妻感情。
“所以你大可不必怕姑老太太說些什麼,她兒子不要又不是你不要,你只什麼都推到姑爺身上,她也沒法說你什麼。”
賈敏被邢霜這一勸,只覺得很有道理,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豁然開朗了起來。她忙不迭向邢霜道謝,又道:“好在嫂子叫了我回來,此生能得見嫂子一面,乃敏兒此生大幸。
“原與嫂子通訊,便愛極了嫂子不矯揉做作,如今看來,果然沒錯。不瞞嫂子說,我遠在揚州本有些苦悶,可自打跟嫂子通訊之後,日日盼著嫂子的來信,每每得信少不得要讀個十來二十遍的,以此藉慰。”
邢霜聽她說的這般可憐,心中不由同情了起來。雖然賈敏夫妻關係和睦,可實在離家太遠,她這性子又安靜,鮮少出去應酬,想必在揚州天天悶在家裡,估計病情也是這麼悶的越來越治不好了。
好在這會兒找了個藉口讓她回來,邢霜決定就是花重金也得把賈敏的病給治好了,否則豈不是白見她這一回。
有了這決心,邢霜便真的行動了起來。當天下午就叫了太醫進來,重新給賈敏把脈症斷。
來的是老王太醫,給賈母把脈的那位御醫。他把完脈後開了方子,便給了邢霜一個眼色。
邢霜叮囑英蓮帶著妹妹去內間陪賈敏,自己隨著老王太醫出了屋子,直到走出了秋爽齋的大門,這才問:“敢問王太醫,我家姑太太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王太醫嘆了口氣道:“如今看著雖好,可實際已傷了內裡。這五臟六腑早已壞了,不過拖些時間罷了。”
邢霜聞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頓時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