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隔壁於建民媳婦說今天是蔡婆婆給春花家驅邪的日子，我猶豫了下，也跟在他們後面去了春花家。
二癩子的屍體昨天已經被警方帶走了。
我到的時候，蔡婆婆已經站在長方桌前，上面擺著豬頭、豬尾巴，水果、乾果、點心各五樣，在二癩子死的坑邊上，堆著元寶山。
蔡婆婆手裡拿著一把手臂長的香，她繞著供桌走了好幾圈，唱和著：“安此臨，安布臨，遮羅神，護羅神，身離難，難離身，一切邪魔化灰塵……”
她越唱越快，拿著香把元寶點燃。
春花家的人跪在地上磕頭。
“無用之舉。”韋至清的聲音響起，我嚇了一跳，四處看了半天，並沒有看見他。
燒完元寶，就是蔡婆婆專門給春花家驅煞，旁人不能看。
我回到家，看見院子裡面站了好幾個人，還有婦女抱著吃奶的孩子。
我媽拿著她辦事用的黑布包從屋裡出來，說要是去李家溝辦事，讓我也跟著去。
路上我聽這家人的事情，這家的老太太是去了五六年，死的時候九十多，這麼大歲數，是喜喪了。
老太太的大兒子李富總是夢見他娘跟他說身上熱，燒得慌。
我媽在這家門口站了五分鐘，轉頭讓那家的大兒子帶著我們去他老孃的墳地。
他老孃的墳地在李家溝東邊的半山腰上，這些年我跟著我媽也學到了點東西，看得出來這山山勢雄偉連綿，山腳下溪水圍繞，半山腰的地方更是聚氣的好地方。
我媽繞著李富老孃的墳地走了三圈，盤腿坐在墳地前，脫下鞋，鞋尖朝著墳地的石頭門，一隻鞋面向下，一隻向上，兩隻手踹在兜裡，閉上眼睛。
石頭門是用三塊石頭搭起來的，沒錢弄墓碑的人家都這麼幹，意思就是給裡面的人留個門，讓他能自由進出。
十分鐘後，我媽睜開眼睛，開啟黑布包，從裡面拿出一根香，點燃插在石頭門前，穿上鞋，跟李富說：“半個小時後，找人起墳開棺。”
李富臉色一白，但還是聽我媽的話，下山去找人，他動作很快，中午的時候就已經把棺材挖出來了。
我媽親自開棺，往裡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古怪。
我踮著腳往裡看，棺材下面竟然鋪著一層的白灰。
怪不得老太太說燒得慌。
第五章夜探墳地
李富看見棺材裡面的石灰，咒罵幾聲，問我媽接下來怎麼辦？
我媽抬頭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正常，“換棺，換墳地，重新下葬。”
李富剛要同意，就被他媳婦拽住，兩個人走到邊上嘀嘀咕咕的商量半天，最後同意換棺，但不換墳地。
我媽勸了半天他們也不聽，最後只好由著他們。
重新主持了下葬儀式，我媽帶著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路上她都異常沉默，我跟她說了半天的話，她也不理我。
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我媽捂著脖子悶哼一聲，身體一軟，直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