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盈勤勤懇懇地像個小蜜蜂一樣,把庫房裡所有財帛通通搬到嶽玲的箱子裡去,歸攏得整整齊齊,全都能塞得下。
嶽玲看得都有點沉默。
本來嶽玲有一肚子的氣。
不是說她下定決心要離開現在的生活,她就不生氣,不傷心的。
那是她人生裡第一次自主選擇,她曾憧憬過無限美好的未來,那是近二十年的歲月,怎能不痛徹心扉?
….對郭盈,她本是心情複雜。
郭盈到張家時,嶽玲實質上已對張慶無甚指望,但不得不說,正是郭盈的出現,醍醐灌頂一般,讓她明白一個事實。
她從舞象之年至今,做得這場美夢,是真的碎了,再也粘合不了。
嶽玲並不恨郭盈,可怨念,終歸不是沒有。
但現在嘛,嶽玲忽覺心頭麻嗖嗖的,又開始發燙。
不知道張慶什麼時候發現他的美人一門心思幫前妻坑他?
知道以後,他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嶽玲都有些想嘲……嗯,同情他了。
嶽玲和郭盈一起收拾東西,收拾得是又快又利索,穆青雲出去打了聲招呼,武館看門的李叔就帶著人過來,幫忙把箱子直接搬上馬車。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阻攔。
嶽玲看到李叔,面上不由露出幾分侷促。
穆青雲笑道:“李叔是我們武館的定海神針,是萬能神藥,可厲害呢。”
李叔失笑,又故意做出與有榮焉的模樣:“就小姐這句話,老李上刀山腳底都不疼,下火海,那也和泡溫泉一個樣,夫人儘管支使我便是。”
說著,他就開啟車簾,護送嶽玲上去,“房子買好了,就是小姐相中的那處,房契,地契和過戶文書都擱在座位下頭,夫人和小姐可以看一看。”
嶽玲:“??”
穆青雲上了車,摸出房契看了眼便遞給嶽玲。
嶽玲死死盯了半晌,手指都開始顫抖。
“八,八百兩!?”
嶽玲把張家搜刮了個乾淨,也才刮出不到六百兩的油水。
這不是重點,八百兩雖不少,可也沒多到讓她失態,連她當年的嫁妝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