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死者便是今天死去的史明弈,21歲,魏州范陽縣人,同樣是考上了鄉試來參加會試的,成績中等偏上。
家中是范陽縣的大族,家境富裕,為人精明,功利心重,一到了上京便四處拜訪上京的權貴,只是他們家在魏州能說上幾句話,在上京卻是幾乎沒有人認識,因此接連碰壁。
他是在申正二刻(下午4:30)被發現死在翠玉樓後巷,而他是在申時三刻(下午3:45)左右離開翠玉樓的,便是不用驗屍,也能推測他死於今天下午的申時三刻到申正二刻之間。
死因與前三個死者一樣,現場與死者身上依然十分乾淨。”
蘇雲聽完,便懂了陸成霖方才跟她說的那番話。
死者的相同特徵除了同為武舉考生,和死法一樣以外,其他的,幾乎沒有相同之處。
這四人年齡差距大,皆來自不同的地方,說是天南海北也不為過。
性格也幾乎南轅北轍,除了明經文和唐大河,幾人的身家背景也是各不相同。
而且死法也沒什麼特別的,一刀割喉,就彷彿死神,目的只是為了收割性命。
就像陸成霖說的,兇犯似乎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地點幾乎都是死在遠離人群的小巷,這也沒什麼特別的,總不可能當街殺人。
死在小巷是最沒有東西可以分析的地方,單純是為了躲避人群。
這一連串聽下來,這個兇犯確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若要蘇雲用一個詞去形容
殺人機器。
他就彷彿是一臺殺人機器,輸入的指令只有一個,殺掉武舉考試的考生。
蘇雲沉吟片刻,忽地笑了。
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可分析的地方。
她一直堅信,世界上最完美的犯罪,是最簡單的犯罪。
步驟越少,留下的證據便越少。
最理想的犯罪是,接近受害者,殺死,然後離開。
可問題是,不管是殺人者,還是被殺者,都是有著七情六慾的人。
是人,就不可能真的像機器,機械地完成指令。
殺人者會有自己的訴求,被殺者也會有自己的情感。
這個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但這樣的簡單,只是更襯托了它那些複雜之處。
看到蘇雲嘴角揚起的笑容,陸成霖心裡咯噔一下,老天爺啊,莫非她已經找出了不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