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霖道:“翠玉樓的夥計說你在離開翠玉樓前曾與史明弈發生爭執,現下史明弈在翠玉樓後頭的一條巷子裡遇害,在那之前唯一見過他的便是你,帶走罷!”
他婆娘眼看著事已成定局,立刻哭天喊地地撲上前拼命捶著沈大釗的胸口,“我就說那史明弈看著鬼鬼祟祟的不是什麼好人,遲早要被天收的!讓你不要和他接觸!你不聽,看吧,這不就出事了!我和丫頭千里迢迢來上京可不是跟著你受罪的!”
沈大釗腦子裡亂哄哄的,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爆發了,煩躁地低吼道:“夠了!是我讓你來的嗎?我就說了讓你安生待在茂州你不聽!你跟丫頭好好待在旅店裡,等我出來!”
這樣說著,沈大釗腦子裡卻一直在想著史明弈慫恿他去做的那件事,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難道他遇害是因為那件事?那件事一旦被揪出來可不得了。
他可會被牽涉進去?五天後的武舉會試,他還有機會參加麼?
就在他腦子暈乎乎的時候,他聽到一旁的陸成霖討好地笑著對顧君瑋道:“顧大將軍,某現在還要回案發現場,仵作應該已是驗完屍了,你可要一同去了解一下情況?”
雖然是在跟顧君瑋說話,熱切的眼神依然追著蘇雲。
顧君瑋皺眉,對他的眼神很是不爽,“我為何要了解情況?”
陸成霖先前曾在顧君瑋手下做事,抗壓心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何況一遇到查案的事,他的臉皮就自然地厚上幾公分。
這時候也只是笑咪咪地道:“聖上今早不是讓顧大將軍充當武舉會試的考試官麼?這一屆中舉的考生以後可都要稱呼顧大將軍一聲恩師,現如今武舉考生會試前接連遇害,顧大將軍難道便能袖手旁觀?”
沈大釗一聽,都想直接暈過去算了。
這個煞神竟然是今年武舉會試的考試官,完了完了,便是他能順利參加考試,也肯定是收拾包袱回家的節奏了!
他很認真地思考起休妻的可行性。
顧君瑋眉頭緊蹙。
這個武舉考生連環殺人案因為影響惡劣,很早便鬧到早朝上了。
這是新帝登基以來第一場武舉,過去四年的戰亂讓南吳損失了無數良將,正是急著招募人才的時候。
而如今南吳看起來一片太平,實則底下隱含著諸多不穩定因素,一些本來便反對聖上立太子的老臣更是把這件事說成了是上天的意思,說法很隱晦,其實還是在抨擊新帝皇位的正統問題。
只要長樂王存在一天,那些暗中支援他的勢力便一天不會死心。
陸成霖見顧君瑋的態度有鬆動,立刻再接再厲,這回他攻克的物件是蘇雲,他朝蘇雲深深地做了個揖,是十分尊敬的態度,這把周圍的人都驚到了,紛紛探究地看向蘇雲。
“也希望夫人能一同去看看,某先前在破案一事上受夫人指導良多,也盼著夫人瞧瞧這四年下來某破案技巧可有長進。”
陸成霖皺了皺眉,苦惱地道:“夫人說兇犯的每一個行為都在昭示著他的內心,殺人者定有其殺人動機,以及殺人喜好,某試著用夫人的法子分析這個案子,卻發現……”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卻是越發苦惱了,“這個案子的兇犯殺人殺實在太乾淨利落,無論是從受害者的選擇、殺人地點和殺人方法的偏好,似乎都沒什麼特別,就彷彿……他就是為了殺人而殺人。”
蘇雲挑眉。
哦,原來不是追債的,是她先前收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