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從顧君瑋把她和寶寶帶回將軍府那天起,她便一直在煩心層出不窮的意外,還要擔憂齊從明那邊的情況。
直到今天親眼見到齊從明完好無缺,手中又掌握了更多的資訊不至於一直如此被動,那顆一直高高吊起的心才終於得以稍微落下,能抽出空隙來思考她對顧君瑋的感情。
便是她從種種跡象和自己下意識的感情推斷出來,自己和顧君瑋過去是一對恩愛夫妻,嗯……姑且說是恩愛吧,在缺失了那一段記憶的情況下,她完全無法自若地去面對他和他的感情。
甚至面對自己的感情。
光是想到自己先前和他十分恩愛,她便莫名地一陣彆扭。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有恐高症的人,突然被告知自己原來是世界排名前列的飛行員;又或者是一個有廣場恐懼症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知名的演說家。
告知便告知吧,還要那個有恐高症的人立刻去完成高難度的空中駕駛動作,或者要那個有廣場恐懼症的人,立刻當著幾百萬觀眾進行演講,還要足夠精彩不得膽怯。
也太勉強人了……
蘇雲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在面對那個男人時不要逃避得太明顯,至今為止,應該做得還算不錯罷?
可是,顧君瑋顯然還是受到傷害了,他壓抑沉寂了四年的感情太厚太重,這般感情怎麼釋放都不為過,只是如今的她,當真沒有能力承接。
說實話,這些天她面對他,除卻心裡模模糊糊的感情,更多的是彆扭、警惕和擔憂。
今天看完齊從明和聽了顧君瑋對張大的處置後,警惕變小了,另有一種困惑的感覺襲上心頭,那是心理諮詢師對自己專業判斷的困惑,感覺……不應該如此平和才對……
顧君瑋是不是還瞞了她什麼?
蘇雲暗歎一口氣,很快把做好的豆角炒肉、肉末青豆蒸雞蛋和清炒菜心裝盤,再盛了滿滿一碗晶瑩剔透的米飯,然後讓後廚裡一個小廝捧著,往顧君瑋的院子走。
這一頓簡單的午膳做下來,才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回到書房裡時,顧君瑋正靠在軟塌上,一手摟著蘇寶寶圓滾滾的小肚子,一手拿著一本書在看。
蘇寶寶顯然已經玩膩那個虎符了,此時也拿著一本畫滿了圖畫的書,在有模有樣地翻著。
家銘一副就要賴在這裡的模樣,坐在父親的書桌後認認真真地做著功課。
書房裡一時很靜,有溫暖的風吹過窗邊的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悅耳鈴聲。
那風鈴還是前幾天他讓青萊給寶寶採購的那一堆小玩意裡夾帶的,寶寶很喜歡,他便把它掛在了書房的窗戶上。
蘇雲聽著那鈴聲,原本有些糾結的心也慢慢靜謐下來,嘴角微揚走了進去。
然後在顧君瑋怪異的目光注視下,指揮畫屏把做好的飯菜一一放到軟塌的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