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看著她這樣子,也是有點同情了,搖搖頭道:“那你過去沒有安全感的時候,都是怎麼做的?”
她突然明白,蘇雲先前死活不肯接受君瑋的心情了。
蘇雲眼眸微閃,靜默不語。
先前沒有安全感的時候麼……
她就會不停地往前闖,不計後果地往前闖,拼勁全力把能抓到手的東西,都先抓到手,這樣浮動不安的心,才能徹底安定下來。
一個人被困在原地走不出來,或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這兩種狀態,她都很鄙夷。
只是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到底是跟那些死物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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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芳宜剛剛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她旁邊的白落姮便很是不滿地道:“林姐姐!剛剛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對那女人發出挑戰啊!你是第一名,就更有挑戰別人的資格了!”
林芳宜心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若是真的想挑戰她,由你自己提出,也未嘗不可。”
白落姮頓時心虛地眨眨眼,但很快,便揚起一個甜美燦爛的笑容,道:“林姐姐,你這說的什麼話呢!跟林姐姐比起來,我的才藝差遠了,當然要林姐姐上場,才能徹底打敗那個女人,讓她無話可說!再說了,今天機會多難得啊。”
說著,意味深長地用尖俏的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長公主身旁的那個玄衣郎君,只見他筆直挺拔地坐在那裡,明明沒做什麼,那灑脫磊落的一舉一動,卻輕易地吸引身邊所有人的目光。
看著顧君瑋,林芳宜有一瞬間的失神。
方才那首曲子,她不否認,便是專門為了他選的。
她第一次聽到那首曲子,是在那年孤身一人跑到邊塞,想偷偷瞧他一眼時。
那時候,他也是如現在一般,一襲玄衣,高大挺拔地站在城牆上。
邊疆的黃沙大地一無所有,卻又彷彿無邊無際,天邊掛著的那輪月亮,又大又圓,彷彿隨時會掉下來一般。
他就這樣站在月亮的光影裡,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在清淡月色的襯托下,顯出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儒雅清俊,手裡拿著一把長蕭,對著蒼茫悠遠的大地,吹奏起這首《邊疆明月》。
彼時,簫聲如夢,郎君如玉,她就愣愣地站在那裡,直到他離去,也久久無法從他給她設下的這個迷夢中醒來。
手心不自覺地緊握,握到了一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