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不禁驚歎地一揚眉,走過她身旁時,低聲道了句:“沈大娘子,你如此有才,卻是當真甘心只做一個妾?”
沒想到蘇雲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沈妙音猛地臉色一變,咬了咬唇看了她一眼。
她自然不甘心,可是便是不甘心,又如何?
要她選擇那些庸碌無為的男子過平平淡淡的一生,她更不甘心。
她想追求的東西,不是這些。
蘇雲卻已是轉移了視線,環顧了周圍眾人一圈,緩緩道:“我先前推測,兇犯把死者投入江中,是因為他想讓她們一嘗先前他受過的痛苦。
現在,若是他這樣做,其實只是在下意識地還原當初他母親去世的場景的話,那反推回去,其實可以想到,他母親當初是怎麼死的。
他母親沒有被投進江中,最有可能是死於這座房子裡,但那幾個死者都是在江中死去,兩者間,可能有的關聯,到底是什麼呢?”
蘇雲微微一頓,看著不自覺地專注聽她講話的眾人,喃喃道:“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假如你是死者,在被投入江中後,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求生的能力,你會是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人在水中,是沒法呼吸的。
進入江中,如果沒法掙扎求生,只能不停往下沉,往下沉……
如果那個人還有意識,那就更恐怖了,他不禁眼睜睜看著自己往下沉,還如此真實地感受到自己在死去……
大家正想得有些毛骨悚然之時,只聽蘇雲又慢慢道:“一個人進了江中,除了會感覺窒息,在暗無天日的江底,知道自己掙扎無望之時,這個江底,是不是很像某樣東西?”
在這個空寂的房間裡,聽女子緩緩地道來這些話,便是那些人高馬大的府兵,都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他們怎麼覺得這將軍夫人那麼邪乎呢?就彷彿,她十分清楚那個兇犯的所思所想一般。
沈妙音凝眉苦思,忽地一拍手,“牢房!若一個人進了江中卻沒有求生能力,那整個江底,可不就像個牢房一般!”
蘇雲點了點頭,微微沉了臉色道:“便是受害者死後幾天會浮起來,可是在那之前,她一個人沉在江底,周圍沒有光,沒有人,沒有聲音,什麼也沒有,就彷彿,他把她們鎖在了一個水牢中一般!
所以,他母親當初,定也有過這樣一段時光。”
沈慶和眉角一跳,心裡有些不適,“什……什麼時光?”
蘇雲看了他一眼,“被鎖在水牢中的時光。”
隨即她轉身,看了看東院臥室連線廳堂的那面牆,伸手撫了撫,輕聲道:“你們不覺得奇怪麼,這面牆要比一般人家的牆都要厚上些許,且雖然因為製作精良,幾乎看不到拼接的痕跡,但上面木料的顏色,明顯與旁的木料差上了一些。”
說著,她一轉身,揚聲道:“找人把這面牆劈開吧!”
眾人頓時譁然,臉上多多少少都現出駭然的神情!
難道,肖家那個失蹤的婦人,就在這面牆裡?
一想到這面牆裡有一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渾身**的女人,大家都覺得不能直視那面牆了。
不過,他們原本以為將軍夫人是要帶他們去找嫌犯,沒想到她是帶他們找屍體來了。
那嫌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