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和是與沈妙音一起來的,見到蘇雲,他立刻迎上去,行了個禮道:
“夫人,打攪了,但此事,我想著還是要問問你的意見為好。
我們的人找到了疑似嫌煩的家,但是”
沈慶和猶豫了一下,沉著臉道:“嫌犯不見了!”
蘇雲微微蹙眉,卻也不怎麼驚訝,問:“先與我說說嫌犯的情況罷。”
他不見了,才更能說明,他就是兇犯。
從兇犯的作案手法來看,不難發現他是個高智商的罪犯冷靜地尋找自己的目標,計劃周詳地把人誘拐或者入室偷出來,還曉得利用楚三郎每日裡的火藥試驗掩蓋自己的行蹤,他是具有一定反偵察能力的!
他應是一直有暗中留意府衙的動向,府衙的人開始挨家挨戶地搜尋家裡有人服了兵役,只剩下一個不滿二十一歲的男性的家庭時,他必然想到自己暴露了,而他也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之人。
知道自己定然逃不掉了,他會做些什麼?
沈慶和一拱手,道:“是,嫌犯是城東一肖姓木匠人家的郎君,今年剛滿十九,母親在他七歲那年突發重病去世,隨後沒過多久,他父親就娶了續絃,那女子是他父親一個遠房表妹,嫁進肖家時才十六歲,到今年應該二十有八,膝下育有一子,今年四歲,他父親一個月前便被徵調到梓州服兵役了,而他繼母,問了旁邊的鄰居才知……”
頓了頓,沈慶和道:“早在大半個月前便不見蹤影了,那肖郎君對外的說法是,他繼母思念父親甚重,偷偷追隨他而去了!”
蘇雲一愣,頓時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沈妙音沉了一張臉道:“盡胡說八道,且不說那婦人有沒有那樣的膽子奔去那金戈鐵馬之地,更別說那婦人家中還有個剛滿四歲的小兒呢,哪個女人那麼放心把自己這麼小的孩兒丟在家中不管不顧?”
蘇雲一瞬間,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在哪,問:“你說,那婦人的孩兒只有四歲?”
沈妙音看著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扯了扯嘴角,“你也察覺了?你先前推斷,兇犯專找家中的孩子年齡在七到八歲之間的婦女下手,是因為他心裡記恨那人,也有一個在那個年齡區間的孩子,現在,似乎不是如此呢!”
蘇雲看了她一眼,微微揚眉,“這一點確實是我弄錯了,不知道沈大娘子有何高見。”
沈妙音沒想到蘇雲這麼坦然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怔了一瞬,探究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沉聲道:“那婦人的孩兒雖然不在那個年齡之間,但是,那個肖郎君失去母親時,便是七歲!”
蘇雲忍不住讚賞地看了沈妙音一眼,這沈大娘子雍州奇女子的美名,當真不是隨隨便便而來。
她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確實想錯了,那些死去的娘子對應的不是他的繼母,更可能是他母親!”
沈妙音迅速接下話頭,“對!那肖郎君的生母那年突然暴斃,我們的人追尋了許久,都不清楚她確切的死因,便是生了重病,也該知道是什麼病才對!而那時候,肖郎君的祖母還在,她接了她孃家一個父母早逝的娘子來住,便是那肖郎君的繼母,很有可能當初他母親哪裡是突發重病而去,分明是被人陷害而亡!”
蘇雲接著道:“而且他母親的死法就跟那幾個娘子一般,被人脫了衣服沉進水裡,溺死的。
可是,這時候問題來了,她母親為何是如此死法?
難道他母親之死當真只是他繼母一人所為?
而且他母親不太可能是溺死在江中的,人死後屍體**到一定程度會上浮,但凡是認識他們家的人都說,他母親是病死的,若是他母親是被投江了,但凡有些生活常識的人都知曉人死後會浮起,殺他母親的人應該不會冒著隨時會被拆穿的風險撒謊。
那她到底是在哪裡被溺死的?
嫌犯該是知道自己要被抓了,在這最後關頭,他必不會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