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拋不準,死者掉入水中時總是會碰到河岸!
那麼,既然他已經成功避人耳目把死者帶到江邊了,為什麼非要隔上一段距離把她們拋進江中?”
看著沈妙音越來越不安的神色,蘇雲眼皮一抬,直接下了結論,“那是因為,兇犯他對水懷有的感情不是熟悉,更不是喜愛,而是恐懼!
他怕水,所以縱然他已經把死者帶到了河邊,也不敢走過去把人拋進去,只敢隔上一段距離!
他怕水,所以他才選擇了這樣的殺人方式,因為他所能想到的最殘忍地對待這些死者的方法,便是把她們扔進水裡,讓她們活活被淹死!”
沈妙音在蘇雲這鏗鏘有力的話一句句落下時,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內心某種波濤洶湧的情感差點將她淹沒。
竟然,只憑借死者身上都有擦傷和淤青這一點,便推斷出了這麼多,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她此時自信沉穩地一一道出她的推斷的模樣,卻是與她曾經萬分崇拜的歷朝歷代的斷案高手,微妙地重合到了一起!
沈妙音狠狠地咬了咬唇,心情很是複雜。
她原本以為,這個女人不足為懼。
再這樣下去,她的計劃就要被全盤打亂了!
沈妙音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下情緒開口,“只憑這一點,卻是無法證明楚晟軒不是兇犯!事實上現如今最有嫌疑的便是他。
一個大活人被丟進水中,不管如何都會發出巨大的水聲,然而府衙裡的捕快查探下來,溫江沿岸的人家只有靠近城東的幾戶在兇犯可能行兇的那幾日深夜,曾經聽過水聲,但因為被某種更為巨大的聲響掩蓋了,他們也不清楚那水聲算大還是小。”
她直直地看著蘇雲,道:“那聲響,便是那楚晟軒每日晚上都會在城東的江邊弄出來的聲響,在這種情況下,他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死者拋進水中,卻是再容易不過!至於那些擦傷和淤青……”
她抿了抿唇,道:“也許那正是他故弄玄虛,造出來迷惑我們的假象!”
蘇雲淡淡地看了沈妙音一眼。
這娘子,似乎一心要把這楚晟軒定為兇犯啊。
她微微一笑,“先不論楚晟軒的心思竟然如此九曲十八彎,想象力竟然如此豐富,能想到故意做出兇犯畏懼水這個假象迷惑我們比較合理,還是兇犯其實利用了楚晟軒每日裡製造出的聲響殺人這件事比較合理,我們倆在這兒瞎爭論也沒有意義。”
她說著,轉向青明,淡淡道:“郎君如今可依然在府衙查詢這個案子?”
青明一愣,道:“屬下不清楚,夫人稍等,屬下現在便去問問情況。”
很快他便回來了,道:“夫人,郎君今日一整日都在府衙。”
沈妙音皺眉看著她,依然不知道這位夫人究竟想做什麼,然而,下一秒,她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她猛然心跳加快。
只見她點了點頭,嘴角微揚,道:“那你去問問郎君,今日我剛好與沈大娘子在探討這個案子,我這邊發現了兩個疑點,你遣人去問問,是否需要我過去一趟,協助他偵破這起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