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義搖頭晃腦地走到一半,突然折回來,問:“可查出來了,那耶律齊做什麼要擄走少夫人?”
按理來說,少夫人與那耶律齊八竿子打不著。
若說是因為她是將軍的夫人,可世人皆知將軍此前六年都不怎麼待見這個夫人,便是將軍對少夫人態度發生了轉變,也是在他回到上京後的這短短几個月內。
因著他們夫妻倆在公開場合露面的次數不多,他們如今又依然是分院落而居,因此知曉他們之間關係發生了轉變的,除了他們身旁的人,便是連顧府的奴僕都一直只是持觀望的態度,要說那耶律齊把少夫人擄走是因為將軍的緣故,卻是怎麼都說不過去。
若不是相信將軍不是會被輕易矇蔽之人,也和少夫人相處了一段日子,白子義可能都要懷疑,少夫人是耶律齊那邊派過來的奸細。
青萊聽到這個問題,卻是微微一愣,臉色一時間變得十分怪異。
他心中是有一個猜測,不管這個猜測是不是真的,他覺得自己就是把它爛在肚子裡,也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口。
便是要說,也該是少夫人自己或郎君去說。
但是,若是真的,郎君封鎖訊息還來不及,又哪裡會隨隨便便拿這種事去跟旁人說。
白子義一向察言觀色,自然看出了青萊表情的異樣,頓時眼中精光一閃,沉吟道:“可是什麼不好說出口的理由?”
青萊心裡有些慌,但他知道白子義一向心思活絡,自己方才的表現定然已經讓他看出了不少東西,也便不嘗試去隱瞞什麼,只板了板臉道:“屬下也不甚清楚,一切都只是猜測,但少夫人此前與那耶律齊毫無關係,屬下卻是肯定的。”
白子義細細地看了他一會兒,也沒有追問青萊說的猜測是什麼,只問了句:“這事可關係重大?”
青萊默不作聲。
重大,怎麼可能不重大。
耶律齊可是北越這一代王族中最有作為的一個,別說是北越自己內部的人,便是其他兩國,都不泛對他密切關注的。
畢竟總有那麼一些人,動一動,影響的都可能是整個天下的局勢。
芸芸眾生皆螻蟻,真正掌舵的,也便是那麼幾個,早在他們嶄露頭角那一刻,便註定了萬人矚目。
而如今,少夫人手中掌握的,很可能便是一把足以影響這個天下局勢的鑰匙,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知曉,只怕少夫人以後的生活,要不得安寧了。
白子義頓時明白了,臉也沉了下來,出口的話,卻依然帶著一股子云淡風輕,“也罷,將軍肩上的擔子本來便重,也不妨再重一些,幸得少夫人也不是那等毫無自保之力的娘子。”
剛剛從被擄的困境中脫險,不但看起來毫髮無傷,還能保持如此的沉著與冷靜,少夫人這種風采,便是男子也少有。
頓了頓,又道:“但少夫人被耶律齊擄去一事,瞞得了其他人,瞞不了隱藏在黑暗中的猛虎。聖上近日愈發不管事,只一味地與那陶天師煉丹製藥,很多事情都交給了太子,太子雖無能,他背後的王家卻不是吃素的,西寧那皇太子前日又已到了上京,少夫人身旁,還是要多派幾個人才是。”
青萊立刻行了個禮,道:“是,屬下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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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走到半路,便發覺自己怕是著了白子義那老狐狸的道了。
顧君瑋常年生活在刀光劍影中,警惕心自是非同常人,怎麼可能自己房間裡進了一個大活人,都無法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