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娘子沒什麼大礙,只是驚嚇過度昏迷過去罷了,我一會兒給她喂一顆定心丹,想來很快便能醒來了。”
這位玫紅色衣裙的女子自稱靈雀,此時微笑著看向蘇雲,聲音輕柔。
她一見面便跟蘇雲說,她身上的衣服是她換的,還說她聽說南吳的女子很在乎聲譽名節,這種事還是提早說清楚好。
倒是半點沒想過遮掩自己的身份了。
蘇雲自然發現自己醒來後,身上就被換上了一套粗布衣裙,但當時形勢危急,哪來得及思考衣服是誰換的這個問題,說白了,她不是正宗的南吳女子,即便這身衣服其實是那個男人替她換的,她也不會就此羞憤尋死。
所以那時候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倒引得靈雀好奇地多看了她兩眼。
蘇雲看了看暈迷著的女子,心中暗歎,表面上卻只是點了點頭,道了聲:“辛苦了。”
她當初提出救那個女子,一方面的確存了救人之心,另一方面卻是想進一步試探那男人的底線。
但反過來,卻是被他當作了制約自己的弱點,他知曉自己在乎那個女子的生死,即便是逃跑趕路也要把她帶上。
否則,他大可把她往那小屋一扔,讓她自生自滅。
當然,以他的做法,更可能會殺人滅口。
頓了頓,蘇雲有點認命地移開視線,仿若不經意地問:“不知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她心裡已經大概有了答案,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問是為了什麼,也許是盼著有人能告訴她,她這一回猜錯了。
靈雀眼眸微閃,只是笑得溫和,“主子說,娘子聰明得很,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我與你說,若娘子真的有想不明白的事,大可直接問主子。”
蘇雲心裡發堵,也罷,她也沒指望能問出什麼來。
想了想,還是冷聲道:“既然要我直接去問你家主子,那我總要知道該如何稱呼他罷?這最基本的禮儀,你們沒想到,我卻是不能不顧。”
這是拐著彎在罵他們不懂禮儀了。
靈雀暗暗訝異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石副將說,這女人弱得他一隻手就能讓她斷氣,絕對是晚上在草原活不過一晚的那種女人,卻囂張得很,半點不知好歹。
大草原上生活的人,向來以拳頭說話,石副將尤甚,對於強者,即便那人身份地位比他低,他也會敬上幾分,面對弱者,他往往嗤之以鼻,連在他面前晃都嫌礙眼。
而他已經接連三年在北越一年一度的比武會上獲得第一,現下北越,能讓他心服口服地追隨的,也便只有主子了。
她看這娘子一副溫婉和氣的模樣,還以為石副將這麼說多少帶了些偏頗,現下看來,卻是比石副將形容得還要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