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瑋帶來的仵作很快便查明瞭死者真正致死的原因,是當心的一刀。
且死者除了心口的那一刀以及臉上的傷,身上再沒有其他傷痕淤青,這說明,他在被殺時沒有任何反抗,臉上的傷,也是在他死後才造成的。
也說明,他是死了後才被拋屍江中的。
且他死亡的時間,根據屍體的腐敗情況推斷,應至少在四天前。
屍體什麼時候浮出水面,主要取決於屍體腐敗的程度,此時正是天氣逐漸升溫的三月初,依據這幾天的氣溫來推斷,不管死者是死了後立刻被拋屍,還是死了幾天後才被拋屍,要讓屍體腐敗得足以浮上水面,至少要三到七天的時間,在冬天氣溫較低的時候,則更長,大概要五到十天。
而仵作按壓死者胸腹部,發現裡面進水量不多,判斷屍體應是在腐敗得足以浮在水面才被丟進水中的,也就是說,在那之前,屍體至少被某人儲存了有三四天!
蘇雲聽完仵作彙報的情況,腦海中立刻浮現了四個字——熟人作案。
死者在被殺時沒有任何反抗,身上也沒有任何傷痕淤青,說明他死前沒有被挾持或捆綁,所以他很可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用刀插進心口的。
而且據仵作說,觀察死者心口的致命傷,可看到傷口內測有一些肉被拉了出來,可以推斷兇手殺人的兇器應是一把帶鉤子的小刀,即匕首,因劍一般不會帶鉤子,而從傷口的寬度來看,兇器不會是大刀,兇手用來殺人和毀掉死者容顏的小刀應是同一把。
要把小刀快準狠地插進死者心口,兇手和死者當時的距離必定不會遠。
所以兇手很可能是死者認識,甚至是很熟悉的人,熟悉到兩人可以打破一般人的親密距離,是很親密的朋友,家人,或是戀人。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死者生前被下了迷藥之類的讓他喪失意識的藥物,自然也無法反抗,然而由於這個時代的技術侷限,無法查明他生前是否被下了藥,下毒的話倒是可以從屍體的狀況中看出端倪,但像迷藥這種藥物卻是很難留下痕跡。
而那個人力氣也必然很大,否則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小刀插進一個男人的心口。
仵作的說法也證實了這一點,他說那個斃命的傷口深三寸有餘,且是自下往上的一刀斃命,沒有多餘的切口和傷痕。
而且,一刀斃命這個說法也很讓人在意,兇手能精確地找到心臟的位置,很可能是通曉醫術或是曾受過相應的訓練,之前看電視劇,那些江湖人士打打殺殺都是刀刀斃命,不曉得習武是不是也需要研習人體的構造。
值得一提的是,死者的衣服確實是被換過了,因為衣服貼合傷口的那個位置,完全沒有被刺時造成的那道口子,倒是染上了大片的鮮血,估計幫死者換衣服的那個人粗心大意且行事匆忙,直接把死者的衣服扒了,把新的換上去便了事,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換上去的那身衣服不合適。
兇手從殺人到後面的毀容都如此謹慎細緻,這粗心馬虎的換衣服方式,實在不像他的手筆。
而且,在死者死後一直保管著他的屍體的,到底是誰?
而最讓人在意的,是死者被毀掉的那張臉,特別是那雙眼睛。
蘇雲沉吟了一會兒,不由得側頭看了看身旁的顧君瑋,見他也是臉色嚴肅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顯然也是在沉思,便是在沉思的時候,他的嘴角也是微微上翹的。
只是顧君瑋這習慣性帶著的笑容吧,不得不說有點欺負人,蘇雲先前還不瞭解他的時候,以為他是顧慮自己身上氣勢太盛會嚇到別人,才養成了這麼一個習慣。
後來對這個男人瞭解深了,才發現他這方面的顧慮是有的,但最主要的先決條件還是他的心情,若他心情不好,或是心中對某人不滿,便是他臉上帶著笑容,也能給人一種涼唆唆的感覺,還不如不笑的時候。
但他若是真心想對某個人好,那笑容也可以如陽春三月的微風,溫暖宜人,一不小心便讓你陶醉其中。
這不得不說,忒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