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自家表弟去書房的一路上,李顯都有點恍惚,一進到書房便忍不住劈頭問道:“我說君瑋,你不會真的要認了這對母子吧?”
顧君瑋走到書桌後坐下,淡淡道:“他們本便是我的妻兒。”
李顯一時語塞,也大喇喇地在他對面坐下,沒好氣地道:“是這個道理沒錯,你要認那個小傢伙我沒意見,畢竟那小傢伙確實惹人憐,而且肯定是你兒跑不掉的,可鄭雲歌,你確定?我可是聽說在你駐守邊疆之時,人家情夫都找好了,若不是被人發現,人家這會兒可能都浪跡天涯去了。”
話音未落,李顯便感覺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看看笑得一臉陰冷的自家表弟,和那雙鳳眸中明顯的殺意,李顯強忍住蹲牆角畫圈圈的衝動,勇敢無畏地瞪了回去。
同時暗暗感嘆,他這個表兄是做得多麼無私啊,為了避免表弟走彎路,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
畢竟他這個表弟是從戰場上出來的,生起氣來可是真的會動刀子的。
大無畏地瞪了對面的人一會兒,終於見到他蹙了蹙眉,似很是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李顯心裡暗自得意,悠悠然拿過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實則是為了掩飾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嘴角。
小樣,跟我鬥?好歹是比你早半個月出生的表兄。
顧君瑋默默地看了對面那人裝模作樣的樣子一會兒,終是無奈地暗歎了一口氣,沉聲道:“我這回讓人請你過來,是為了兩件事,其中一件,便與她有關。”
李顯心情大好地換了個坐姿,雙手大張倚靠在身後的憑几上,道:“哦?說來聽聽。”說著,很有表兄範地抬了抬下巴道:“但你若是想做傻事,我斷是不會允許的。”
顧君瑋:“……”
今天怎麼淨出現一些讓人頭疼的人?
無奈地嘆了口氣,顧君瑋淡淡道:“醉宵閣那個案子,你肯定聽說了罷?”
只剛剛聽了一句,李顯就樂了,“當然知道,便是你任大理寺卿後接手的第一個案子罷?王煥之那個老狐狸親自上奏父皇,說什麼不信你會秉公處理,硬是讓刑部摻合了進去,怎麼?你搞不定,找表兄求助來了?”
顧君瑋猛地眯了眯眸,嘴角微揚,很是危險地看了他一眼,“上回你去滿春閣醉得不醒人事,最後倒在路邊差點被過路的馬車碾過那件事,怕是寧王妃還不知曉罷?”
看來他剛剛的讓步,讓某人過分得瑟了。
李顯的心微微一顫,差點跳起來脫口而出一句你怎麼知道,再一看錶弟笑得過分雲淡風輕的妖孽樣,還是忍了下來,輕咳一聲嘟囔著道:“那回是小六拉我去的,我可什麼都沒做,不就是聽你說麼,我不插嘴便是。”
顧君瑋這才斂了斂眉目,繼續和他說剛剛的醉宵閣縱火案,連帶著昨天上午的那次審訊,也詳細地說了一遍。
李顯從最開始的滿不在意,到後來的驚訝,再到更後來的凝重,聽到最後,他的表情已徹底嚴肅了起來,再也不見一絲玩世不恭,沉吟了一會兒,道:“鄭雲歌怎會懂得查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