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見青萊目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不是,屬下聽說,確實已經抓到了一個嫌疑犯,就在今天早上。”頓了頓,他繼續道:“那個嫌疑犯,確是姓蕭。”
所有人都靜默了一會兒,直到,秋瑾發出一聲幸災樂禍的嗤笑。
蘇雲沒什麼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看來,這個女子的心理也扭曲得可以。可是現在不是關注她的時候,她略一沉吟,道:“可有證據證明他便是犯人?”
青萊看了看她,眼神似乎有點無奈,道:“這一點屬下也無從得知,因為,人不是郎君逮捕的。”
蘇雲一怔,就聽青萊繼續道:“醉宵閣是昨天寅時左右燒起來的,當時天還沒亮,許多人尚在睡夢中,是以死了三十幾個人,只有一早上起來做準備的廚房裡的人和一些僕婢逃了出來,死的人裡面,有一個是王相家的庶子,王相一收到訊息便進宮面聖,聖上勒令郎君儘快破案,然而……”
青萊似乎想到了什麼讓人厭惡的事情,便是一向沉穩的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王相言顧家一向與王家不和,郎君去查案他不放心,聖上於是勒令刑部侍郎一同辦案,原本,在上京發生的案子歸屬大理寺掌管,刑部只在最後做結果的複核。”
蘇雲雖不清楚王家和顧家之間的過節,卻也大概明白了,這次逮捕了人的是刑部侍郎,而很可能,這個刑部侍郎是王相的人。
對於顧君瑋來說,這也是他擔任大理寺卿後接手的第一個案子,說不準王相還想趁這個機會,落落顧君瑋的面子。
畢竟在這裡,妾是可以隨意買賣的,由妾生下來的孩子地位也十分卑微,王相為了一個庶子甚至驚動了聖上,實在有些過了。
但也不排除,這個庶子因為種種原因,對王相十分重要。
事情一下子變得如此複雜,這可如何是好。
然而,蘇雲還沒理清思緒,便聽那個閣主開口道:“不管怎樣,這都與六娘無關了,如今你也清楚了,六娘確是我們的同伴,我們便先告辭。”
蘇雲一愣,見她們竟真的轉身要離開,皺了皺眉,道:“且慢!”
見她們的動作停下,蘇雲抿了抿唇,看著那個閣主道:“怎麼會無關?我剛剛說過,那個蕭郎便是六娘如今活下去的支撐,若是蕭郎真的獲了罪,且是因為六娘,只怕她也活不下去了。”
六娘被玷汙的地方,恐怕就在醉宵閣,這個蕭郎很可能是去那裡為六娘報仇,誰知剛好遇到醉宵閣著火,才被逮捕了起來。
那個閣主卻是輕笑一聲,聲音含著一抹嘲諷,“那又如何?讓六娘如今生不如死的便是男人,六娘遲早會明白,何必為了另一個男人要死要活?便如那新鮮摘下來的果子,看起來再新鮮,放久了也是會壞透的。便是你,顧少夫人,不也曾經被夫君拋下六年,受盡顧家的冷眼麼?便是如今,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吧,據說顧大將軍回京後,依然獨睡一間房。也多虧你的孩子,如今才能贏得顧大將軍的一絲關注,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隱瞞。”
說著,臉似乎若有若無地轉向了青萊。
這是在暗示,顧君瑋之所以派青萊在她身邊,實際上是為了家銘。
青萊在一旁一臉尷尬,卻也無從反駁,秋瑾頓時又嘲諷地輕哧一聲。
鄭雲歌的事情早便成為上京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有風吹草動便傳得漫天都是,蘇雲不意外她會知道,只面無表情地道:“我如何、其他男子如何,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即便遮著六孃的眼睛和耳朵,也改變不了她的內心,她遲早會自我毀滅。”
閣主卻是輕笑一聲,“千嬌閣裡有許多姐妹,有她們看著,六娘不會有事。”
蘇雲被她的理所當然氣笑了,冷聲道:“敢問閣主,你當初創辦千嬌閣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