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疑惑在他鑽出囚室,卻被帶進另一件囚室,看到獨自坐在那裡的佩恩時得到了解答。
他記得佩恩沒有跟來……也沒有必要跟來,除非他讓他來到這裡,其實是為了另一件事。
一件需要小心隱瞞的事。
“抱歉。”佩恩站起身來,向他深深地低下頭去,“我欺騙了你。”
埃德心裡有點慌。這道歉有點太過鄭重,讓他連玩笑都開不好了:“有什麼事非得在這麼黑的地方解決嗎?”
話出口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聽起來實在很像諷刺。
“我沒別的意思……”他訕訕地解釋。
“我知道,”佩恩苦笑,“而且,這也的確是……需要藏在黑暗中的事。”
他將右手從長袖中伸出,攤開的手心是一顆碩大的寶石,在火光中折射出萬千璀璨的虹光。
“這是……那個……”埃德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出了什麼問題嗎?”
那顆寶石——寶石裡的靈魂,通常都是很吵的。詛咒,謾罵,怒吼,許多埃德曾經以為絕不可能從優雅的精靈口中吐出的詞,都是從那位曾經的精靈王口裡聽到的。
可現在,那寶石沉默得彷彿它只是一顆普通的寶石。
“他很好。”佩恩回答,“只是,我需要把他放出來。但加於其上的禁制十分……古怪,精靈的法術根本毫無用處,而我並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
埃德聽懂了。
“如果你只是想要儘快把寶石還給矮人,”他懷著一點僥倖開口,“他們其實沒那麼急的。”
佩恩搖頭:“不是為了那個……不全是。”
“……可我也未必能做到。”埃德說。
他的確是會一些死靈法術,但這塊寶石上的禁制是霍伊蘭設下的。他對死靈法術的那點了解,跟那個老法師可不能比……他甚至懷疑他留在他腦後的東西到現在都沒全消,但要他像肖恩那樣,把自己的頭骨撬一塊下來,他又實在不敢。
“他會教你。”佩恩說。
埃德遲疑了很久。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問,“你應該知道,他已經是一個很強大的死靈法師。而且,他需要佔據別人的身體,才能‘活’下去”。
“……他曾是格里瓦爾的王。”佩恩輕聲回答,“到現在,他總該做一些……一個精靈王該做的事。”
這解釋實在含糊,但埃德知道,他恐怕無法再得到更多。
“請你……相信我。”
在他長久的沉默中,佩恩低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