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師傅搖頭,“佛家人從不論希望,只問心隨緣,何來失望..既然隨施主再來,便是因果巡迴,阻不得...跟我來”
隨弋跟在後頭,隨著塵師傅走進了那座閣樓中。
這讓不少香客跟沙彌都訝異。
“那裡是梵音師叔所在,塵師叔是要帶她去見梵音師叔?”一個年輕的沙彌忍不住問,旁邊一箇中年男子回頭,手指敲了下他的頭。
“莫要多問,只要知道那施主是跟我們佛有緣的一人便可”
跟佛有緣...大多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看不透紅塵,就是被紅塵看不透。
不過也只當是晨曦的一幕異色吧。
閣樓院內,兩蒲團,一個僧人立如古松,站在木製走廊中,背映著那蔥翠山林,院內佔地寬廣,空曠,只有一顆倚著牆面的老樹,對面是一面很長很寬的石牆,這石牆折回三面,將這院子四四方方,
他站在那裡,好像站了很久很久。
好像早已知道她會來。
隨弋走上前,他沒說話,只是探手,手中一塊圓潤的鵝卵石。
隨弋淺淺闔眼,纖長細緻的手指拿起鵝卵石,越過他,走到那石牆前面。
視線所及,石牆並非空白,也並非浮雕,而是一格一格隔開,從左到右,連同三面,一共有九十九格子。
其中大約有九十個格子刻滿了字,有些字型不一樣,有些一樣,有大有小...
隨弋捏著那塊鵝卵石,走到了第三面石牆前面,站在那裡,閉上眼,握著鵝卵石...手臂伸直..
不遠處,偏旁的閣樓二樓處,剛好有走闌上的人能看到那纖瘦修長的女子在牆前。
走廊上就兩個人,一箇中年溫婉的婦人,一個年輕羸弱的女子。
那女子倚著欄杆,從那樹蔭婆娑傾斜的碎光可以隱約看見她的側臉白皙纖柔,輪廓精緻典雅,手裡握著一宗書卷,腦後青絲用一條纖帶微微束著,一襲漂松閒散的灰白麻衣穿在她身上也分外清雅。
“小姐,那人是在做什麼?”
“面壁前握鵝卵,便是刻經吧”女子微微翻了下書卷,抬眸一掠,聲音幽涼,繾綣,似秋夜間莎莎作響的桑葉。
“鵝卵石?刻經書?”中年婦人驚詫。
“你是今年才來的,不知那地兒也不奇怪,就是我來這裡多年,也只知那裡是佛前面壁,也才知真有人會用鵝卵石刻經,獨獨她一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