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的事情被處理後,弗里曼的臉色舒緩了許多。管家轉身彎腰對弗里曼恭敬的說:“請大人和小姐先行去散步。為表歉意,這位貴客就由我親自帶到索思克先生面前,稍後我再過來陪同兩位。”
弗里曼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年輕女子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凱思克的姐姐潔白高挺的脖頸彎了一彎——她點了點頭,與弗里曼一起走向了街道。
大多數護衛也跟著兩人離開了。
從頭到尾,弗里曼都沒有說過什麼有意義的話,好像是真的已經垂垂老矣了。
經過溫斯的時候,凱思克的姐姐和溫斯相互頷首示意,算是打過了招呼。
等到弗里曼一行人消失在了街角處,管家轉過身來笑容可掬地對溫斯說道:“閣下就是溫斯·格里芬吧?果然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閣下年紀輕輕就能得到索思克先生的青睞,這可是多少年輕人可望不可求的機會啊!”
溫斯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說:“管家過譽了,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閣下不必自謙,請跟老僕來。不過在此之前,”管家向前走了兩步,越過溫斯,對著人群高聲說道:“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了。十分鐘以後會有護衛過來清場,希望不要因此傷了和氣。”
管家都這麼說了,人群也只好四散,逐漸隱沒在了清晨的薄霧中。不過溫斯明顯能感受到,有好幾道嫉妒的眼神在離開時對他一掃而過。
管家對身邊的護衛低聲吩咐了兩句,滿意的看著重歸清靜的城主府門前。然後他轉身彬彬有禮地對溫斯說道:“現在沒事了,閣下跟我來吧。”
“多謝管家了。”
溫斯心中本應激動萬分,此刻卻實在高興不起來。管家對兩名警衛的處罰出乎意料的嚴厲,讓剛才火上澆油的溫斯不禁有了一絲負罪感。他也是辛苦工作養活自己的人,知道失去工作對兩人意味著什麼。
很諷刺的,溫斯突然覺得自己和那兩名警衛並沒有多大區別,大家不過都是在卑微的命運裡苦苦掙扎罷了。當時如果在凱思克面前的是另外兩名警衛,想必他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他們決定犧牲溫斯,大概就像溫斯自己決定犧牲那把匕首。說起來好像很殘酷,但在這個往上一步都難如登天的世界裡,其實再正常不過。溫斯心裡暗歎一聲,兩名警衛都是城主府的人,管家既然已經處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城主府中最出名的建築是弗里曼斥巨資建造的巨大的三層城堡,據說進了城主府一直沿著鵝卵石大道前進就能看到,而窮小子出身的溫斯對這座有名的建築早就想一睹為快了。
但可惜事與願違,管家帶著溫斯在鵝卵石大道上走了不久,就轉向了左邊的一條鋪設在草坪上的青石板路。左拐的時候,溫斯戀戀不捨地轉頭看了一眼鵝卵石大道的盡頭,可惜由於濃重的霧氣,他連城堡的影子都沒看到。
“小兄弟第一次進城主府吧?感覺怎麼樣?”
前面帶路的管家一邊不急不緩的走著,一邊不忘和溫斯搭話。
溫斯不捨地將目光從已經淹沒在霧氣中的鵝卵石路上收了回來,略微考慮了一下,說:
“很氣派。”
從剛才走進城主府,一路上奇花異卉爭奇鬥豔,青慄樹、楠香樹等只有地脈迴廊中才有的樹種修剪的整整齊齊栽種在庭院中,就連腳下的青石板路都打磨的光可鑑人。雖然霧氣濃重,看不清遠處的建築樣式,但僅僅是這些就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大富之家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