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回來啦。”
小和尚三拐兩拐跑進了一個巷子,離著老遠就開始張口招呼。
只見一個枯瘦的老和尚靠牆盤坐在地,雪白的長鬚都已垂到了地上,一身破敗的袈裟已經被他取下,蓋在了旁邊一個睡著的流浪兒身上。
老和尚已經進入了深層入定,藉此來抵禦腹中的飢餓,但長途跋涉到此本就已經耗盡了他的體內,再加上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食物都分給了周圍的饑民,此刻已然是到極限了。
小和尚跑到近前,突然從身側傳出一陣有一陣咕嘟嘟的聲響,伴隨著吞嚥口水的聲音。小和尚將懷裡的缽盂緊了緊,看著周圍渴望的眼神,心中無比糾結,但還是咬了咬牙細聲道:“我師父已經一週沒吃東西了,今天的我想留給我師父。”
正當大家僵持之際,旁邊一個老者最後嚥了口唾沫,生生將自己肚裡的飢餓給壓了下去,撇過頭再不看那小和尚懷中缽盂一眼,用半根手杖梆梆梆的敲了三下牆角,沉聲道:“你們就別為難小師傅啦,這麼多天還沒吃夠嗎!都散了,散了吧!”
老人家在這群饑民中似乎頗有威望,他一開口那些原本眼冒綠光的饑民們頓時蔫了下去,四散回到自己的地盤睡覺去了。
在這種時候,除了睡覺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不是沒想過去參軍,但他們中符合條件的人都已經去了,留下的這些都是老弱病殘,沒那個機會。
小和尚對著那位老者感激的報以微笑,隨後上前一手抱著缽盂,一手使勁搖晃著自己的師傅,過了半晌老和尚才幽幽轉醒,肚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咕嘟嘟的聲響,老和尚也不以為意,只是微笑地看著小和尚,虛弱的問了句:“我這一趟入定多長時間了?”
“回師傅,已經三個時辰了。”小和尚恭敬道。隨後將手中的缽盂雙手托起遞給老和尚,低著頭說道:“請師傅用齋飯。”
看著小和尚暗自吞嚥著口水卻不敢對缽盂多看一眼的樣子,老和尚滿意的點點頭:“覺心啊,這碗粥師傅喝一口,你喝一口,剩下的分給後面的那個年輕的施主,如何?”
“覺心聽師傅的。”被喚作覺心的小和尚點點頭,用渴望而又堅定的眼神望著師傅,恭敬道:“還請師傅先用齋飯。”
“好。”
老和尚對自己徒兒的表現甚為滿意,他淺淺的含了一小口,隨後將缽盂遞給了覺心。覺心也學著師傅的樣子含了一口,看樣子比老和尚吃的還要少上半分。
老和尚慈祥的摸了摸小和尚的光頭,顫顫巍巍的起身。小和尚趕忙來扶,兩人徐徐向巷子深處走去。
巷子的深處躺著一個年輕人,他面色蒼白,肩膀和手臂上都是傷口,雖然已經沒了生命危險,但在缺醫少藥、而且沒有食物的當下要想恢復過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覺心,來,幫我將小施主扶起來。”
覺心會意,兩人合力將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扶起,小心的避免觸碰他的傷口,缽盂中那大半米粥就這般一點點的流進了年輕人的口中。
似乎是感受到食物的香味,年輕人雖然依舊昏迷,但口中也在下意識的吞嚥著,沒過多久便將這大半碗粥喝了個乾淨。
老和尚伸出手指在年輕人的嘴邊將殘留的米粥颳起,抹到了年輕人的嘴裡,伸手探向年輕人的脈門,稍後便露出了些許笑意。
“是好些了,估計今日就能醒來。”
====分割線正在被窩裡躺屍====
薛無念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從鴛衾鳳枕樓離開後便直奔寧威侯府。那個名叫鄧秣的寧威侯顯然沒想過竟然有人敢在燕京城內打他的注意,自己只是略施手段便將他成功擊殺。
也不知是為何,好像鄧秣的死讓自己心中有種無比暢快的感覺,大姐只能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誰都搶不走!
還有一個鄭屏翳,那才是自己的最終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