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裴鯖在東國沒有收穫,但是暗衛卻傳來,在南國田氏商行,今日住進了帶著面紗的女子,好像陪著田氏商行的管事,頻繁的同南國的豪商、王公貴族接觸,洽談。
看著字條上的相談甚歡四個字,裴鯖沒有多耽擱,帶著瑞王府的侍從,匆匆離開了京都,這個訊息在第一時間裡,傳到了裴燮的耳裡。
裴燮聽了這個訊息,只是淡淡一笑,照樣留在安王府裡和姬妾們擺宴消遣,間或同那些世家公子,到外面喝酒取樂,獨獨不再頻繁出入田氏。
在裴燮同裴鯖互相較量的時候,葉無憂卻因禍得福,皇后、田貴妃在皇帝誇讚了三皇子府裡的小世子之後,幾乎是在同時,把太子裴穎、安王爺裴燮傳進了皇宮裡。
裴燮雖然也沒有正妃,但是他府裡的姬妾,比太子府的姬妾幾乎多了一倍,他平日裡也有一個惜花王爺的稱號,在秦樓楚館裡也有不少的紅粉知己。
田貴妃把裴燮傳進宮裡,只有一句話交代:“立即迎娶正妃!”並且把她親自挑選的世家千金名冊,放到裴燮的面前:“今兒,你就從這些名門淑女裡挑選一個正妃,本宮立即去你父皇面前給你請婚!”
“母妃,今兒是鬧得哪一齣?”裴燮不止一次被田貴妃催促過,讓他儘快的挑選合適的正妃出來,但是裴燮一拖再拖,卻為了讓田貴妃不在催促,他先迎娶了兩個側妃,還納了不少的姬妾,平時就混跡在這些女人堆裡,田貴妃看他不像太子裴穎那樣清心寡慾,就不再逼迫他。
而近日裴燮進宮之後,看到田貴妃一臉的羨慕和嫉妒,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麼刺激,就有此一問。
“今兒,你父皇賞了裴鯖家小世子很多好東西,也對你和太子遲遲不立正妃頗有微詞,不只是本宮,聽說皇后也傳了太子進宮,想必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裴燮,你不能讓太子搶了先。”
田貴妃抓著一疊的名冊,一一在裴燮面前晃過,她恨不得抓住裴燮的手,代替他挑選一個正妃出來:“之前,你說田氏在最困境的時候,你迎娶正妃也不風光,現在田氏已經重新站起來了,你迎娶正妃正是時候,你不能再給本宮推脫了!”
“母妃,即使孩兒現在迎娶正妃,也不能立即給你送來個孫兒,讓你解悶開心。而且太子未必會聽從皇后的話,迎娶正妃,母妃,孩兒知道你喜歡小孫孫,孩兒向你保證,明年的這個時候,讓您報上小孫孫,好不好?”裴燮向田貴妃陪著笑臉,他清楚的知道田貴妃的心結所在,就是想要安王府裡也有小世子。
“你保證!”田貴妃認真的問,她要的也不過如此,只要裴燮滿足了她的要求,她也不會逼迫他,畢竟這是她的兒子,是她今後坐上皇太后位子的保證。
“孩兒保證!”裴燮也認真的回答。
田貴妃這才扔了手裡的名冊,笑著對裴燮說:“好了,只要有你這句話,本宮也就放心了,你回府去吧。”
“是。”裴燮告退出來,並沒有立即往安王府裡去,而是特意的到榮氏繡莊繞了一圈,目光流連的從榮氏繡莊飄過,留下一聲深深的嘆息。
田貴妃宮裡上演一出,同樣的在皇后宮裡也上演了一,皇后沒有像田貴妃那樣急躁,拿著一疊名冊給裴穎挑選,只是淡淡的告訴他:“從你府裡四個高品階的姬妾裡,挑選一個侍寢。”
裴穎聽了皇后的吩咐,並沒有做聲,只是沉默的喝著茶。
“太子,本宮知道府裡的那些姬妾,你也瞧不上眼。”皇后也捧著一盅茶,慢條斯理的綴飲著,也不去看裴穎,繼續接著說:“但是本宮給你挑選的那四個高品階姬妾,本宮看著也好,你太子府裡也冷清了些,本宮也不逼你,你自己挑選合心的女子侍寢,等日後有喜,就晉升為側妃,恩……”
裴穎還是不說話,只是聽皇后吩咐:“本宮看柳姬、葉姬都很不錯,就選她們侍寢吧。”
裴穎也不反駁,只是站起身行禮告退,離開了皇后的宮裡。
皇后放下手裡的茶杯,低低的冷冷的說了一聲:“兒子長大了,就不肯再聽從本宮的勸告,裴穎,本宮生你養你,一切都是為了你能成為東國的至尊,你為什麼還不能明白本宮的心意呢。”
當雪貂叼著小銀鈴從視窗裡躍進來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窗前,給房間裡的一切塗上一層淡金色。
雪貂輕快的從窗外躍進來,跳進了葉賢伸開的手裡,吐出了小銀鈴,是裴穎傳來的訊息,上面簡單的寫了兩句話: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同榮氏說了一聲,要到新繡莊去,葉賢就輕車簡從的來到了那座莊院,小廝只說他家主子在後院梅花林等候,請寧夫人獨自前去。
葉賢熟門熟路走進後園,時序正是初春,梅花還沒有到凋零的時節,開的還算盛,元穎就坐在梅花林下,自斟自飲。
暮色一片蒼茫,元穎的身影在暮色裡,竟然顯得有些寂寞,讓一向強勢的他,看起來寂寥得很。這不是她認識的強勢的,讓人無法超越的男子,而是一個處在紅塵裡,站在高處,卻又寂寥的普通男人。
葉賢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這樣的元穎她不願意看到,如果她走過去,就好像應承了元穎什麼?這是她不能答應的,因為她現在是皇后的棋子,而元穎將會是一國之主,他們之間就不應該有什麼牽纏。
腳步被釘在地上,葉賢挪動不了一步,想要離開,卻好像被什麼牽扯著,想要走過去,卻又不能賣出一步,現在的她進退兩難,陷入無法抉擇裡。
沉吟良久,葉賢終於下定了決心,轉身就要離開,在她的腳剛剛抬起來的時候,聽到了一聲無法掩飾的寂寞呼喚:“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