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排精緻小巧的房舍,分為左右兩廂房,左廂房為尊,柳氏的柳姬、沈氏的沈姬算是太子府裡坐最品階的姬妾,此二人居住在西廂房裡。
東廂房裡住有廉氏的廉姬,以及剛剛晉升的葉姬葉無憂。她們的品階比柳姬和沈姬低了一等,就分配到東廂房。
元穎獨自一人來到景苑,悄悄的從後園進去,就聽到了一陣女子低低的嬌笑聲。元穎閃到假山後,順著蜿蜒曲折的小路,沿著嬌笑聲一路尋過去。
有四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身著或素雅、或豔麗的宮裝,團團坐在亭子裡,正在玩著時下在貴婦人群裡,流行的雙陸游戲。這四個大美人,正是住在景苑的四姬,看她們的樣子,玩的正得去,不時的掩口輕笑著,抖露一地的風情萬種。
八個小宮女站在四姬的身旁,手捧燻爐巾帕,元穎識得坐在東邊的是柳姬,和她對坐的是廉姬,而坐在南邊和北邊的兩個美姬,元穎不認識,只因他從沒有招這倆個美姬到近前。
目光從兩個美姬的面上掠過,停在靠著徐徐燃燒的香爐旁,身穿淡粉色宮裝,裝扮淡雅的美姬身上。元穎在心裡認定,這一個美姬就是葉無憂。
因為美姬跟葉賢有五六分相似的臉龐,以及相似的氣質,都是淡雅悠閒從容。跟她對面的豐滿豔麗,猶如一朵怒放的復瓣牡丹一般的美姬,形成鮮明的對比。
初次相見,尤其葉無憂給了元穎不錯的印象,在一旁打量了很久,元穎據觀察所得,這個葉無憂卻是如同,管事嬤嬤所稟報的,具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不像是出身商行,而像是在書香之家,世家大族精心養大的世家千金。
只是,跟葉賢相似的葉無憂,卻沒有吸引元穎,正是因為她身上的大家閨秀的氣質,元穎府裡的美姬,哪一個不是大家閨秀,元穎看多了這些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美姬,自然不會再輕易興起波瀾。
悄然從後園裡退出去,元穎沒有把葉無憂放在心上,認為她也不過是被教養的失去了自我的裝飾品。心裡不由的,將葉賢同這些美姬相比較,就仿若鶴立**群超然物外,讓他心繫其身不能忘懷。
從景苑出來,元穎又匆匆離開了,因此沒有看到,他身邊的管事嬤嬤,也從景苑裡偷偷的溜了出來。
葉賢靠在馬車裡,身體感到了疲倦,雖然吃了迷魂草之後,又吃了解藥,還是殘留有後遺症。伸手輕輕的撫了撫額頭,葉賢閉目養神。
“今後,是不是,不要太理智,不能總是以身犯險?”
突然馬車停下來,一個人掀開車簾,鑽進了馬車裡。伴隨著一陣冷風,一同灌進馬車裡的還有一陣藥香,葉賢沒有動,還保持著蜷在馬車裡的動作。
一隻有些微涼意的手,放到葉賢的額頭上,一個關切的聲音送入葉賢的耳朵裡:“果然發燒了,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隨便吃下毒草,雖然有解毒藥,卻依然會傷害身體,你為什麼不聽呢?”
“我不想輸。”葉賢淡淡說,沒有睜眼也知道此刻在馬車裡的,正是剛剛分手的呂復。除了他,葉賢不認識其他一身藥香的人。
“寧夫人,你真狠心,對自己狠,對他人也狠。”呂復往葉賢的唇裡塞了一顆藥丸:“太子殿下,沒有看出你的異樣嗎?”
“沒有,呂復,你以為憑我的演技,會讓太子殿下看出不妥當嗎?進而,讓皇后娘娘以我擾亂太子為由,將我這顆棋子,輕輕捏碎。你說,我有可能如此愚蠢嗎?”在元穎面前,葉賢一直強撐著,不讓他看出異樣來。
也只有在呂復面前,葉賢方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也對,你不會自尋死路。”呂復邊說,邊飄出馬車:“希望下一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不會總是如此病怏怏的了。即使我是醫生,我也不想總是面對著病人。”
“但願。”葉賢低低的笑了。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拿自己的身體冒險。但是,我別無選擇。為了生存,我只是為了生存,才以身犯險。
葉賢回到榮氏繡莊,春蓮以及榮氏被她蒼白裡,透出燒出來的暈紅嚇了一跳,榮氏立刻上前,擠開了要攙扶葉賢的春蓮,關切的問:“大小姐,你不舒服嗎?”
榮氏一邊問,一邊吩咐藍兒:“藍兒,去請大夫——”對榮氏來說,現在葉賢是她們的搖錢樹,尤其讓榮氏繡莊成功的打入了上流社會,在貴婦人那裡記了一大功,貴婦人賞賜了葉賢不少東西,連帶的榮氏等也都收到了不菲的賞賜。
她們盡心給貴婦人辦事,為的不就是衣食無憂,還能有金錢傍身嗎?所以,榮氏看到葉賢有一點點的狀況,都會很緊張。
藍兒答應了一聲,就要去請大夫,被葉賢阻止了,她搖搖手對榮氏說:“我不是病了,而是吃了迷魂草的後遺症。”
“什麼?!”榮氏驚得差一點跌倒,她扶著葉賢胳膊的手,不覺用力的捏住了:“大小姐,你吃了迷魂草?!天哪,你怎麼吃了迷魂草?!”
一旁的春蓮也知道事態嚴重了,看榮氏的臉色驚變,她也驚得撲過來:“小姐,你吃了什麼?!”
“沒什麼。”葉賢推開了榮氏的攙扶,對春蓮說:“迷魂草是一種會讓人犯困的草,今天我不小心誤食了,等藥效過去就沒有問題了。”
春蓮不知道什麼是迷魂草,得到葉賢的保證,這才鬆了一口氣,榮氏卻知道事情並不像,葉賢所說的如此輕鬆,迷魂草至人入睡不假,卻還會傷到人的神智。
但是看到葉賢不想讓春蓮知道,榮氏就有意支開了春蓮:“春蓮,你到廚房,吩咐月兒熬一碗粉絲**湯,給大小姐補身子。”